番外二：生日[番外](第2/2頁)

奶奶的墓前因為時日不久，並沒有多少雜草，南薇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有些話哽在喉頭卻說不出來，她習慣面對面跟奶奶撒嬌，而不是面對灰白色的水泥墓碑。

“唉。”她嘆了口氣，“奶奶，其實之前我是騙你的，你生病的時候我和封澤沒有在一起是騙你的，我只是想讓您開心一點。”

“您知道了肯定要說我的，說不定又要擔心我怎麼這麼胡來，但是沒關系，我和他現在在一起了。你見過他的，他真的很好，您放心吧，我不用您再操心了，您自己也要好好注意身體，不要總是生病了。”

她像小時候奶奶絮叨她一樣絮叨著奶奶，可能是帶著歡慶的春節氛圍來的，心情並不沉重，難得地沒有在奶奶面前落下眼淚。

封澤父母是合墓，還要再往上爬幾階。南薇跟著上去的時候竟然還有些緊張，她對封澤的母親有一點印象，是一個笑得很溫柔的女人，即使身體殘缺也眼神明亮，含著對生活的滿滿期望。聽封澤說她還會做許多手工售賣，封澤自己的手工技巧也是跟著媽媽學來的。

她對這樣堅韌的人有著說不出的敬佩，可惜從前學業忙碌竟沒有接觸過。

關於封澤的父親，他自己很少提起，但南薇上次在他家書房裡看見一家人的合照，時間大概是在封澤小學的時候，三個人臉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南薇猜測那應該也是一個很和藹的長輩。

到了跟前一看，封澤父母兩人臉上均是一副笑容，兩人的面相都十分柔和，封澤也完美繼承了兩人五官上的優點。

封澤在自己父母面前也很少話，放下東西後沉默地掏出紙巾把灰白墓碑擦了一遍。

“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

“這些年我一個人有在好好生活，以後也不會一個人了。你們在那邊也要好好生活。”

“這是南薇，是我愛的人。她非常好，我相信你們見到她也會很開心的，媽媽你見過她的，以前你總是說我木訥不愛表達，現在我有努力學著表達。總之，不用記掛我，希望你們已經開啟新生活了。”

封澤的話並不多，簡單說了幾句就打算起身離開。南薇把手中帶來的春節禮物放在墓前：“新年快樂呀叔叔阿姨，祝你們在新世界萬事順意。”

旁邊的南薇笑了一下，跟著把南薇放下的東西整理了一下，說了句：“新年快樂，身體健康。”

兩人順著青色的臺階緩緩而下，山邊翠綠色的山巒重重疊疊，臺階兩旁是被修剪得很整齊的杉樹，兩人行走其間，綠色風景中閃過一絲亮色。

“以後每年這個時候我們都來看看她們好不好？”南薇說。

“好。”封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

到了三十這天，南薇說是訂不到蛋糕，但還是提前找了蛋糕店加急做了一個不大的蛋糕到家裡，上面用果醬寫著“生日快樂”。

封澤時隔很多年再一次熱熱鬧鬧地過生日，有點不知所措，南薇的家人聽說了兩人是在同一天後之後也都說是緣分，過幾天陽歷生日也能一起過。飯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飯，每一個菜都很顯食慾，南薇的爸爸從鍋裡拿出來一個染紅的雞蛋遞給封澤，說：“薇薇說你以前過生日會吃雞蛋，我小時候我媽說生日的雞蛋得染紅，討個好兆頭。”

看著手上鮮豔的紅雞蛋，封澤一陣感動，眼眶有些熱熱的，南薇這時候拍上了他的肩膀：“別哭哦。”

下一秒她朝廚房喊：“爸爸，我沒有嗎？我也生日呀。”

“有有有。”南薇的爸爸又連忙拿了一個紅雞蛋過來，“小心燙。”

桌上除了年夜飯的固定菜系之外還上了兩碗長壽面，南薇媽媽說：“你倆米飯飯不吃了，吃麵，再吃米飯晚上肚子撐著不舒服了。今天不僅是除夕夜，也是兩個孩子的生日，祝孩子們生日快樂，也希望我們家庭和睦，我們作為長輩也會一直祝福你們。”

一家人一同舉杯，熱騰騰的飯菜氣撲在臉上，十分溫馨熱鬧。

這一天的年夜飯加上兩個小輩的生日宴一直到了後半夜才散，南薇父母說要封澤晚上別走了，大過年的應該一出門就納財接福，一個人回到冷冷清清的房子不吉利，拉著封澤留下了。

除夕夜整個城市都是熱鬧的，電視裡放著春晚，桌上有年貨。夜色一深，南薇的父母兩人都拿出了兩個厚厚的紅包，一個是生日的一個是壓歲錢。

把厚厚幾個紅包收在手中，封澤有些恍惚，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收到過了。於是他很認真地向封澤父母道了謝。

“一家人謝什麼。”

晚上，南薇拉著封澤進了自己房間。她上次從雜物間找出來的幾個筆記本還擺在書桌上，她拿下來遞給封澤：“眼熟麼？”

封澤點頭：“後來這幾個本子有幫到你嗎？”

“那可是幫了很大的忙。”說著南薇翻開本子簡單看了眼，上面封澤的筆跡整齊如新，在本子的側邊空白處偶爾會有一些其他顏色的字跡，那字跡要清秀許多，是複習的時候南薇有時候遇到沒那麼容易理解的就會在旁邊做一些小批註。

“還好當初沒丟。當時高考完我丟了很多東西，但這幾個本子卻一直留下來了。”南薇玩笑道，“可能是當時記恨你一聲不吭地走了吧。”

“以後不會了。”封澤湊過來吻她。

幾個沉甸甸的本子被重新放到桌上，南薇伸手樓主封澤的脖頸，兩人交纏了一個濕熱的吻。

窗外新年的鞭炮聲響起，分外熱鬧。

“新年快樂。”封澤在潮濕的間隙中說，“生日快樂。”

“你也是。”

床頭鐘的時針走過這一年的最後一圈，窗外風也欣喜地拍打著玻璃，向房裡的兩人訴說著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