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久,店內進來一個漂亮的異國女人,紅色長發,瘦削立體的臉頰,灰藍色眼睛,一個眼神就叫林驚羽紅了臉。

女人是俄羅斯人,叫葉卡捷琳娜。葉卡捷琳娜中文蹩腳,但性格外向撩人,吳瑕幫她點單時,她已經用中英俄三語跟身旁的年輕男人聊起來,並餵了他一杯酒。

吳瑕去樓上幫忙前,葉卡捷琳娜已經在點第三杯酒,林驚羽甚至被她“騙”了半杯特調。

客人不多時,吳瑕會在樓上小隔間偷閑,料不到這樣也會被找到。

“嗨。”葉卡捷琳娜漂亮的腦袋探進來,打量吳瑕和她身後狹小的空間。

吳瑕捧著的手機差點脫手,“需要幫忙嗎?)”她用俄語問。

“你是祝嘉然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陪我喝一杯。)”葉卡捷琳娜中文差勁,但說祝嘉然這三個字無比熟稔,彷彿呢喃過上千遍。

吳瑕來不及拒絕,已經被葉卡捷琳娜牽手拽出。葉卡捷琳娜叫她自己倒一杯酒,碰杯後開始問祝嘉然的近況。

吳瑕在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陪她喝了十分鐘,有客人需要結賬,才給了她脫身機會。

再見葉卡捷琳娜,後者已是醉酒狀態,兩頰緋紅,眼神迷離,她單手抓住了周弈手裡的託盤,後者同她交涉無果,鬆手準備離開,葉卡捷琳娜從吧臺上一躍而下,腦袋差點磕到高腳凳。就算如此,也沒忘記抓起身旁的一杯威士忌。

已經過了零點,客人陸續離場,店內低緩的爵士樂流淌,葉卡捷琳娜去追周弈,剩下三三兩兩的酒客目光隨兩人而動。

周弈看向在樓梯角這桌幫客人結賬的吳瑕,吳瑕捕捉到他揚起手機的動作。

吳瑕熟練地幫客人刷了卡,將刷卡機送回收銀臺,她叫阿姨過來打掃衛生,將桌上杯子收入托盤,送到後廚。

吳瑕放下託盤,拿手機給周弈打電話。

嘟聲響了三次後,電話被接通。

“喂?”

“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

聽筒裡的聲音同身後的聲音重疊,吳瑕回頭,看到剛從後門繞回的周弈,“謝了。”

酒吧平時兩點鐘打烊,週五週六營業時間稍長,吳瑕同周弈離開時是夜裡一點半。

車停在路邊,周弈隨口知會她一句:“我叫個代駕。”

“你喝酒了嗎?”

周弈搖頭,“懶得開。葉卡捷琳娜灌你酒了?”

吳瑕答非所問:“我沒有駕照。”

周弈看她一眼,“不是叫你開車。”

代駕還有十分鐘才能趕到。夜深露寒,兩人上車,坐在後排等著。

吳瑕坐在臨人行道這一邊,可以看到身後安娜店門口常亮的廣告牌。

以安娜目前的經營狀況來看,閉店歇業半月的虧損,未必有周弈手裡專案日流水多。

但他還是過來了,並且很自然地將店內的工作當自己分內事。單只是投資關系,不會做到這一步。

“祝嘉然說你入職海城這裡的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