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也隨即落了上來,輾轉吮吸著我的唇,我再也無法裝睡,睜開眼睛。

沈業扯開被子,整個人壓在我身上,吻從耳畔落到了我胸前,他扼著我的手腕,和我臉挨著臉。

我一口咬在沈業的肩上,齒間傳來酥癢的感覺,沈業的頭抵在枕上,因吃痛發出一聲悶哼,他在我耳邊道:“如果多咬兩口就能消氣,你想咬就咬吧…”

我不吃他這套,下嘴比剛才還狠,直到口中傳來隱隱的血腥味才鬆口,沈業拉開衣袍,他的肩頭有深深的牙印,破皮的地方在流血。

“牙不疼嗎?”沈業捏了捏我的下頜,“氣撒完了,有沒有好受點。”

我咬得腮幫子痠疼,他應當比我更疼,可他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只是幫我揉臉。

沈業捧著我的臉仔細端詳著,他說:“太醫來報,你宮裡人說你吐了血要請太醫,怎麼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分明是他不讓人給我看病,他還來怪我。

我漫不經心道:“嗓子咳壞了,帶了點血絲,丫頭們大驚小怪,沒什麼大事。”

聽到我沙啞的嗓音,沈業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你是真不願跟我服軟,我不讓太醫給你看病,你連讓丫頭來求求我都不行,只要你願意來,我還能再晾著你嗎?”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讓我死?”我說,“你要真想讓我死,我讓丫頭去求你也沒什麼用,還不如不求,給我自己留些臉面。”

他眼中的光亮立刻黯淡下來:“你就是這樣想我的?在你心裡,我就是這種人?”

“不然呢?”

沈業松開我坐了起來,他拿過金簪在手裡,質問道:“為了一根簪子,你就要和我鬧成這樣?”

我劈手奪過金簪,往後縮了縮。

沈業輕嗤,嘴角垂了下來:“阿言,你不會以為,我到現在還不知道那簪子是誰給你的吧,你別說是西涼給你的陪嫁,我看過陪嫁單,沒有這個簪子。你進宮後的所有賞賜我都是過了目才讓人給你送過去,你恐怕都沒注意過,簪子背面刻著一朵李花,乍一看還以為是桃花杏花,李花…還用我說他是誰嗎?”

沈業竟觀察地這麼仔細,連這麼微小的細節都躲不過他的眼睛。

他朝床頭靠了過來,伸出雙臂把我圈在他懷裡,一字一頓問我:“他是什麼時候把簪子給你的?”

我偏過頭躲開沈業的目光,這下可惹怒了他,他掰過我的臉怒視著我說:“是不是你生辰那天,這支簪子是他送你的生辰禮,對嗎?李長季膽子還真是大,他也夠有本事,能躲開羽林軍的巡防,還能和你在芙蓉殿見面不被人發覺。阿言,你跟我說實話,你和他見面之後還做了什麼,他是不是也像我對你這樣,和你親過抱過,你是不是更願意被他親…你是不是見到他,比見到我高興…”

沈業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近哽咽發抖,有滴淚從他眼中掉落,掉在我的手腕上,涼得我身子一抖。

“你為了他送你的簪子,哪怕不會水都要跳湖去找,你有沒有在乎過我有多難受,有嗎?”更多的淚從他的眼中湧出來,他臉上都是水痕,“我也不會水,為了救你我想都沒想就跳了下去,你暈了一夜,我燒了一夜,在你身邊守了一夜,結果你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找我要簪子,你想要什麼我不能給你,那個破東西有什麼好的,就這麼讓你放不下…阿言,這幾天你有想過我嗎,有想過找人問問我嗎,有嗎?”

那日映月湖中朝我遊過來的身影,那件熟悉的白衣,我想過會不會是沈業來救我,可我知道他不會水,他又怎麼會不顧自己的安危來救我,我在他心裡,怎麼會有這麼重要。

我極力剋制自己不要發抖,只輕輕吐出幾個字:“你跟他,不一樣。”

沈業的理智徹底失控,一拳砸在我身後的床欄上,床欄雕花碎裂,嘩啦一聲斷成幾截落了一地,他收回的手上都是血,不知是破皮還是擦傷。

巨大的響動引來了殿外羽林軍的注意,徐津的聲音適時響起:“陛下是否安全,可否需要末將護駕?”

沈業瞧著我使眼色,失控的情緒無法讓他帶著哭腔對臣子說話,我揚聲對著殿外道:“沒事,不小心碎了東西。”

殿外安靜下來,沈業染著血的手撫在我背後,把我緊緊抱在他懷裡,他瘋狂嗅我身上的氣息,像一隻努力辨別主人的小狗,在我的脖頸和發絲上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