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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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子的帶子被我打了死結,沈業沒那麼輕易解開,我趁機抽出腿一腳踹在他腹部,疼得他彎下了腰。
我剛要爬起來又被他反手壓到地上,他勒著我的脖子冷聲道:“你是不是特恨我,恨我攪了你和李長季的婚禮,你看清楚了,你面前的人是我…你肯定特別恨我吧,你應該恨我,本來今晚是和他的洞房花燭,現在卻跟我在一起…”
我氣得渾身發抖,牙咬得咯咯響,我是恨他,恨不能殺了他為李長季出氣。
沈業道:“阿言,你別想他了行不行,我是真的喜歡你…”沈業把我死死抱在懷裡,和我一起躺在地毯上,讓我的頭貼在他胸口,我的眼淚剛流出來就被他的衣裳吸走,轉眼間他的衣裳濕了一大片。
我的衣裳也濕了,剛才和他扭打在一起出了許多汗,衣裳黏膩地貼著面板,我的臉上也都是汗,頭發混著淚水汗水粘在臉上。
我想伸手把頭發撥開,沈業不肯放開我,只是用他的衣袖幫我把臉擦幹淨。
沈業低下頭,在我額前印上一個吻,隨後延伸到我的耳垂脖頸,我死命掙紮,他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掙紮間我的手腕被東西劃傷,血湧了出來。
那是我剛才喝水的茶杯,我和沈業打架時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我一小心碰到了離我最近的瓷片才劃傷了手。
沈業還沒有發覺,直到我痛出聲他看到血才驚慌起來,喊人來為我包紮手腕。
手腕包紮完了,沈業沒有走,他在旁邊陪著我,我閉上眼睛靠在床頭,他就坐在床邊看我。
過了一會他讓侍女去準備沐浴用的熱水,他說:“明日回京,你沐浴後再休息,要穿的衣裳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熱水準備好放在隔間,我在侍女的服侍下泡在桶裡,侍女用水瓢舀著熱水在我身上淋著,我才看見自己身上一片片的淤青,用熱水一泡格外醒目。
隔間只有薄紗做遮擋,沈業站在薄紗外,身形朦朧而模糊,他如同雕塑般站了很久,連動也不動一下。
半晌後門外有人找他,他才悻悻離開。
這一夜格外短暫,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睡過去,再醒來時就要離開西涼離開李長季,我躺在床上看著紗帳,直到殿裡的黑暗散去,窗戶開始發白。
天亮了。
沈業送來的是中原的宮裝,一身淡粉的宮樣紗衣,上面繡滿朵朵盛開的桃花,顯得人也嬌嫩起來。
我穿上紗衣坐在鏡前,侍女為我梳妝,不住誇我真好看,我看著鏡中的自己,雙眸黯淡毫無神采,我今年才十八歲,可我的心已經老了。
有人送早飯過來,我胃口全無,只喝了碗牛乳,過了一陣又來了幾個人,對我說:“公主,該啟程了。”
我被人護送到大殿,以六公主的名義拜見西涼王,我看到了康英,他本該駐守狼師部落,想來是為了六公主和親一事專門回來的。
西涼王說了幾句場面話,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整個人跟木偶似的,禮官讓我跪我就跪,讓我磕頭我就磕頭。
我是被綁著手腳送上馬車的,沈業不放心我,怕我自殘或者跑了,讓人把我的手腳綁起來。
來做這件事的人是陸越,他現在是沈業的貼身護衛了,陸越站在我面前時還有些不忍,可皇命難違他也無可奈何,他小聲對我說:“公主,微臣冒犯了。”
我不想去責怪陸越,他只不過是聽命辦事的人,我坐在馬車裡伸出雙手,說道:“我明白,你來吧。”
陸越綁好後即刻回到沈業的身邊,我不禁自嘲笑笑,這哪裡是對公主的待遇,說是對待囚犯還差不多。
馬車搖搖晃晃地前進,車簾蕩起來的縫隙中我看到了王城的街道,街上的百姓同往常一樣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地生活著,滿滿煙火氣。
我充做和親公主這件事只有王宮的人知道,故而未像康米娜和親時那般熱鬧,街上什麼裝飾也沒有,不過倒是正合我意。
我不想讓李長季在清醒後聽到我是怎樣被沈業帶走的,那會是插在他心中一把無形的利刃,他已經夠難受了,何苦讓他再為我傷心。
我最後看一眼我曾生活了一年的地方,我在這兒所有的快樂都只能成為回憶,我被迫離開西涼,離開我愛的人,離開我辛苦經營的一切。
我無比懷念雪山,無比懷念茫茫大漠,無比懷念開滿鮮花的草原,我曾和李長季策馬在草原上馳騁,和他牽著手行走在花海,我們的笑聲穿過層層樹林在曠野肆意回蕩,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