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酒繪

大家陸陸續續將匣缽搬出,二十幾度的天,卻熱出了一身汗。

柯師傅擺弄著手裡的陶瓷碗上下細看,深嘆了一口氣:“按照這批貨的質量來看,用不了多久就能交單了。”

“是啊,效率挺高運氣挺好。”雲枝嫿剛回答完,手裡拖著的兩個花瓶突然當場碎掉了。

她很懵逼地釘在原地不動彈,眼睫毛微顫,有些手足無措。

柯訣蹲下身將碎片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說:“沒事,應該在裡面就已經燒裂了。”

“好可惜,我還以為是捏著的力度太大了。”雲枝嫿嘆口氣,也蹲下身撿了一片蝴蝶翅膀的部位。

回的時候雲枝嫿是跟著大部隊的車一塊兒回去的。柯訣的發小找他打臺球,柯師傅今天心情好,允了他一下午的假期。

壹杆臺球會所。

臺球入袋或撞到臺邊的聲音此起彼伏,柯訣徑直穿過興奮歡呼的人群,朝裡面光線略微昏暗的那桌走過去。

還沒靠近臺球桌,便看見周時栩在上演貼身教學。他站在新女友的身後,一邊握住她的的手耐心地教怎麼拿球杆,一邊磨著耳朵溫柔地呼吸和叮囑。

突然周時栩的小女友扭頭,親了他的嘴唇,惹得周圍的兄弟們調侃,起鬨:“哎呀你們兩幹嘛!”

“純虐狗呢,我們走?”

幾個人正假裝合夥扔杆一起走,看見了正走上前的柯訣,紛紛起訴道:“柯訣你可總算來了,快管管你家周時栩,他天天故意對著我們撒狗糧。”

什麼叫他家,因為公認的都知道他們兩人打小就認識,關系鐵到能穿同一條褲子。

周時栩見自家好兄弟來了,撇下女友,語氣賤的要死地說:“是不是被哪位妹妹枕住了手臂,怎麼這個點才來?”

柯訣擰眉“嘖”了一聲,“誰跟你花孔雀似的處處開屏。”他往休息區瞥了一眼,前凸後翹,濃妝豔抹,要多性感有多性感,完全符合周時栩一貫的找女友標準。

不知周時栩和那女的低聲說了什麼,只見她嬌羞地錘了下他的胸膛便離開了。他得意洋洋地挑眉炫耀道:“我這次帶過來的新女友怎麼樣,是不是看著就比上一任帶感。”

臭屁得不行。

“沒記錯的話,你上個月換了兩個女朋友。”柯訣說完後走向壁架挑了根臺球杆,然後站在臺球桌邊細細端詳,“不是叫我來打球?”

“是是是,當然打。”順便把這還能拿出手的女朋友炫耀一波,不過後半句周時栩沒真的說出口。

牆上固定在各個角落的電視正在播放斯諾克比賽,這裡球桌之間空間很大,敞開來打完全不用擔心和隔壁桌撞杆的尷尬。

柯訣將球杆往前一推,白球迅速沖向三角形的球陣,五顏六色的球朝四周散開,球與球的撞擊聲清脆悅耳。

不知不覺臺面上剩餘的球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一顆黑8。輪到周時栩的時候兩個球捱得很近,想著這總能進吧。

在他優雅地找完角度後,來了那麼一句,“小樣,看我發揮。”

本想著這一擊必能讓球落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