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場比賽。

“比什麼?”塔提亞愣了。正在那時,大約叫陣的兩天後,一隊商販從軍隊後面來了。她注意到,因為他們看上去是賣糧食的——實際上賣的是人。

一個女人,眼中綁著黑布,呱呱落地。她首先被押起來,送走了,再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我們只能找到這四個了,奇瑞亞女士。”來的‘商人’道,心有餘悸:“他們很快就會有所察覺,必須要快。”

“自然,兵貴神速,所以我們才說,是‘比賽’。”奇瑞亞令道:“帶下去拷問。抓幾只羊來,上癢刑。”

塔提亞驚訝。她垂頭看這些女人,腦海裡浮現昆莉亞的面孔。

女人們被分開拷問,以確保情報真實。塔提亞不在拷問組裡,也壓根不知道她們哪裡來的這麼多千奇百怪的拷問方式。她站在門口,聽裡面的嗚咽:甚至沒有尖叫,因為防止咬舌,同時,免得給城內發現騷亂,帶著舌布。事實證明,奇瑞亞可能太謹慎了,四個女人中,一個大約十五分鐘就招供了,另一個半個小時。最長的一個是四十五分鐘,還有一個根本沒有審。

那個沒有審的,核對後發現,確實是給了假情報——其餘三個都證實了除了背風的石坡,其餘所有的登山道上都配著墮龍弩和鎖龍網,專門用來對付地行龍。但,仍然,三個女人無法確認背風坡上是否有埋伏,因為她們每次上山都是被蒙上眼的,然後會在上面待很久。

奇瑞亞對此並不驚訝。

塔提亞只聽內裡紅刀一響,接著是尖叫聲。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感腦海嗡鳴,騰身便往內沖。

“嚯?”

雙刀相撞,奇瑞亞挑眉望她。塔提亞挑開她的刀,聽身下那女人大罵:

“你們都是騙子——殘暴的走狗——你們,保護女人?怎麼保護女人的?”

塔提亞面上複雜。她拍了拍奇瑞亞的肩膀:“……她說的也沒錯,再怎麼說,我們現在還是在厄文手下……”

那不是你說的麼?她嘀咕。但奇瑞亞,未如以往般後退一步,給雙方臺階下。相反,她瞳孔張開,一動不動地望地上那女人,面露笑容。

像只老虎。她的刀尖垂下,明晃晃地,像紅雨般對著女子的眼。

“我們保護的是女人。我們對著經文發過誓。”她輕聲道,用刀背,輕輕挑起那女人的下巴,看她臉上恐懼而憤怒的神情。

“但,你……”她微笑:“根據經文……”

塔提亞面色一動。她垂下頭,看奇瑞亞使人不寒而慄的神色。

“……不是個女人,”她聽她優柔道:“只是個□□。我們不保護□□。”

那女子因憤怒而顫抖,面如惡鬼。紅刀觸碰她的咽喉,遞上死亡的邀請。

她用力吐出一口痰,甚至不惜為此刺破面板,鮮血流出,唾液濺在刀上。

“若你這麼說,最是□□的,就是你服務的那個厄文公主!”那女人尖叫道,悽厲非常:“她跟她的——”

她沒說完。奇瑞亞收刀,一腳踩在她面上。牙碎骨裂,聲為之斷,只有痙攣抽痛的呼吸還在傳蕩。塔提亞看著,五味雜陳。

“有些骨氣。”她微笑:“我先不殺你了。”

她松開靴,低身,像拎起一隻雞似地將女人拎起來,握著她碎裂的口腔。那女人痛得發抖,從她的瞳孔中,塔提亞看見奇瑞亞的影子。

像頭龍。

“我留你一命,不過你聽好了。”她複微笑,聲音醇厚優美:“她確實可能和你一樣,是個□□。但你們終究不同。”

她垂下眼,寬和,諒解愚痴般看著那女人。塔提亞聽她說話,不由渾身僵硬,頗感不適。

“這區別在於,她生下的是,是聖女。”她聽奇瑞亞道 :“而你們生下的,不過是些孽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