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與女

當父親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每個孩子都去迎接他。每個人都熱愛父親,整個世界都圍著他轉。不能得到他光和熱的人念誦孤獨和自由的智慧,然後默默無聞地在悲傷中死去;但她還很年輕,她感受不到死亡,所以只是默默看著這一切。

她從來不去迎接他。如果母親執意她去迎接,她會站在走廊的盡頭看著眾多孩子像飛蛾撲向那玫瑰似的火焰。

高興點!母親會說——塔提亞,你父親是南部的大王,血龍心的繼承者——這一千年來,還沒有比他更能發揮它威力的。他簡直就像他先祖再世!

你繼承了他的龍血。你很強壯,很聰明——雖然你是個女孩,但你已經有很多了!

去吧。母親說,推著她:親近你父親,明白那血液流淌的光彩……

但她沒有動。這時候,在她母親不耐煩地離開,嘀咕著責難她的冷漠和固執時,她父親往往會抬頭;在女人看不見的地方,這對父與女隔著猩紅的長廊對視。他會露出那鋒利的微笑,而她稚嫩的臉永遠封存在那冷漠的幼稚中。

你給我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損傷。女兒想:我永遠不會靠近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我不會去任何地方。

我知道不可磨滅的損傷。父親說:我會踐踏一切,而你會知曉我的痛苦,自此亦複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