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宅邸,日出時分。

橙色的陽光透過藍色的玻璃窗戶,將幽微的殘餘灑在坐的鬼舞辻無慘的臉上。

後者雖然時不時會不自然地皺起眉頭,但卻並無什麼明顯的不適之感。

“多久了?”

他睜開眼睛,看向站在窗邊的寺內太陽,語氣有些不耐煩。

“還有三十秒。”

寺內太陽先是看了眼房間角落的立式鐘錶,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真不知道您有什麼好怕的?除了每天的第一束陽光外,日出時分的太陽您應該已經能夠應付了才對。而透過有色窗戶的陽光,強度和陰天也差不了多少吧,這樣的訓練未免太沒有挑戰性了。”

“我沒有怕!”

鬼舞辻無慘的挑起眉毛,聲調不自覺提高了一些,表情也帶著些恐嚇的意味。

“有沒有意義,也是我說了算!難道你以為自己比我更有智慧嗎?”

雖然他明知道這樣說話對某些鬼毫無作用……但鬼這種生物,本就是由各種執念來驅動的,沒法改變自己的習慣。

在發覺自己表現得有點蠢之前,鬼舞辻無慘已經完成了一整套對待其他手下的常規操作。

“對對對,您說是就是吧。”

寺內太陽所謂地聳了聳肩,“時間到了,該換一扇窗戶了。”

說著,他和鬼舞辻無慘同時挪到了同一面牆的另一塊窗簾後邊。寺內太陽拉開窗簾後,一塊紅色的玻璃出現,將鬼舞辻無慘漂亮的臉染得一片通紅。

鬼舞辻無慘不知是聯想到了什麼,冷哼一聲便閉上眼睛。

這個長長的大房間正對著東方,一共有五個窗戶,五種顏色。

每天日出日落時分,在每扇窗戶前靜坐十分鐘,這就是鬼舞辻無慘為了徹底克服陽光而進行的脫敏訓練。

不過,雖然偶爾他會割下一根手指扔到陽光底下去試試練習的進度和效果,卻從不敢真正地直面陽光。

這也讓作為心理醫生+貼身僕人+陪練的寺內太陽一直頗有微詞。

畢竟,就連他現在也能做到在盛夏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三分鐘不起火……

而鬼舞辻無慘,卻連嘗試都不敢嘗試。

這個口口聲聲說要克服陽光的鬼之始祖,光是隔著有色玻璃曬太陽,就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要不,我們把窗戶換回無色玻璃吧,弄得這裡跟教堂似的,多少有些不合適。”

寺內太陽突然建議道。

“你的意思是,我比教堂裡供奉的神要差嗎?”

有意略過換玻璃的話題不談,鬼舞辻無慘只揪著後面不句話不放。

“人家死了三天以後就能復活,本質上是無法死去,您只是不容易死,我看這差距還是挺大的。”

“……”

鬼舞辻無慘腦門上出現了一個井字,咬牙切齒地說道:“很快,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東西能殺死我了。”

幾個月的時間裡,隨著無慘對陽光的適應性逐漸提高,繼國緣一給他留下的舊傷已經徹底被治癒了。

不再有隱隱作痛的焦灼去提醒他一生中最大的屈辱和不安,這讓他鬼舞辻無慘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成為真正的沒有天敵的生命,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至於是不是要真得曬太陽進行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