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認出了江宴身邊的女人不是她,非常生氣,讓她根據電話提示一個人過去,否則交易取消,他們直接撕票。

顧思瀾只有極短的幾秒鐘時間思考,立即答應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警方對於江宴私自同綁匪進行談判交易而不告知的事兒感到非常不滿,正是因為他們這些受害人家屬的妥協,知情不報,助長了犯罪份子囂張的氣焰。

道理都懂的。只是事情換到了自己家人的身上,很難理智地做出判斷。

警方沒錯,江宴也沒錯。

顧思瀾直接換了衣服出發了,她的身上被安裝了一個追蹤器,也有喬裝改扮的警員跟在她身後保護她。

但顧思瀾還是比較擔心綁匪有眼線在暗中盯著她。當然,這個警員並沒有穩穩地跟緊她,在半路上就跟丟了,因為綁匪太狡猾了,拼命地讓她往人多的地方去,換了公交車、計程車等交通工具之後,差不多就分開了。

最神奇的是,綁匪指揮她上了一輛七座的商務車,司機竟然就是江宴。

江宴看到她,吃驚地道:“你怎麼從醫院裡跑出來了?”

顧思瀾據實以告:“我是根據綁匪的指示過來的,那個代替我的人呢?”

江宴反而臉上露出幾分焦灼來:“她沒事,綁匪識破了她的身份,臨時更換了交易地點,讓我開車到這個地方來接一個人……他們的目標是你,你不應該過來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兩人眸光對視,頃刻間有了一種不可言說的默契。

這個時候,江宴的手機響了。

“你現在帶著人,就你們倆,不要再耍花招和小聰明,到我們最後的交易地點來,記住,如果我們的人看到一個警~察,後果自負。”

綁匪的語氣非常惡劣,像是失去了耐性。

顧思瀾有些無語,難道搞出那麼多事情來的,不是綁匪自己嗎?

江宴明明已經把錢帶去了,不要錢,卻一定要見到她,是什麼道理?

最後的交易地點在城西郊區的一片荒廢了的拆遷區,大概二三十戶人家。

村民拿到了賠償款就搬走了,開發商因為資金出現了問題放棄了該專案,所以這一批空空蕩蕩的房子就荒廢在這裡,周圍沒什麼人過來。

江宴卻提前停了車,顧思瀾不解:“怎麼了?”

江宴壓著眉心,說:“你現在馬上下車,我讓小黑現在過來接你。”

顧思瀾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很認真地反問道:“綁匪的目標是我,見不到我,你覺得交易有可能繼續嗎?”

江宴臉上閃過一抹掙扎。

顧思瀾清醒地說:“別耽誤時間,開車吧。”

江宴沒有再勸她,只是眸色很深,表情沉甸甸的,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踩下油門,沒過多久,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一片空地前的廢棄四層樓建築,一行蒙著面、只露出兩個眼珠子和鼻子嘴巴的綁匪魚貫而出,顧思瀾數了數,大概有六七個的樣子,不排除樓裡面以及外面的草叢堆裡、潛伏在市區裡的,應該是一夥人數比較龐大的團伙作案。

中間有一個被矇住眼睛,嘴裡塞著布團的男人,髒兮兮的衣服帶著血漬,佝僂著身子,雙手反綁著被他們推到了前面。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