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聽聞大王善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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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長跑遠後,樊噲吩咐手下把蒯蒙用麻繩綁了,並連帶其他十幾個起鬨的火頭軍全部押解著來到人多之處,等候韓信與蒯徹到來。
一頓飯的功夫之後,韓信帶著蒯徹,在十幾名將校的簇擁下匆匆走來。
從遠處看去,將近四十歲的韓信生的身材頎長瘦削,八尺的身高看起來像是九尺。
他的面色微黃,五官立體,深邃的雙眸透著一股淡淡的憂鬱,走起路來速度極快,身邊的隨從需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看到韓信走來,樊噲手下的親兵下意識的鬆開了摁著蒯蒙的手掌,不由自主的微微低頭,不敢直視其目光。
“喲……大王親自來啦?”
樊噲並沒有因為韓信的到來收斂囂張的氣焰,將劉邦的佩劍抱在懷中,陰陽怪氣的道,“噲奉了漢王口諭,逐營巡視,若有人膽敢跟著楚人唱歌,蠱惑軍心,立斬無赦。”
韓信陰沉著臉不說話,似有所思。
蒯徹上前跟了十七歲的兒子一巴掌:“整日就知道唱曲,這次把命唱沒了吧?”
“阿、阿爹……我說不唱了,他們讓我唱的。”
蒯蒙跪在地上放聲痛哭,哽咽道,“他、他們說我的嗓子天生就是唱歌的……”
“唉。”
旁邊的眾將校俱都搖頭嘆息。
齊王本來要提右令尹的兒子到帥帳做執戟郎,但蒯徹要求兒子從小兵做起,憑功受封。
但蒯蒙膽子小,不敢上前線,最後自己跑到火頭軍裡面做了庖廚,沒想到今天竟然因為喜歡唱曲惹上了大禍。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換了別的漢將來巡查還好,攤上與齊王素有嫌隙的樊噲,今兒個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蒯徹罵完了兒子,轉身對樊噲作揖到:“樊將軍,是徹管教無方,你要處罰就處罰我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哎……”
樊噲擺手道,“蒯令尹這話說的,難道我樊噲是個嗜殺之人?”
“多謝樊將軍。”
蒯蒙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腦門上沾了一地霜土。
但蒯徹卻知道樊噲絕對沒有這麼好說話,警惕的道:“不知樊將軍有何條件?”
樊噲抱著漢王佩劍,一臉為難的道:“哎呀……這事讓我好生為難啊,按理來說,軍法無情,違者當誅。可這小子是蒯令尹的兒子,蒯先生又是齊王的肱骨,你們說讓我怎生是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信面無表情的道:“樊將軍別繞彎子了,直說吧,如何才能放過蒯蒙?”
“哈哈……”
樊噲摩挲著頜下的虯髯大笑,“聽說齊王擅長隱忍,當年甚至可以承受胯下之辱……”
“嗯……”
韓信的部將紛紛變色,一個個把手掌握在了劍柄上,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這個屠夫也實在太侮辱人了。
“不過呢,你現在是大王了……”
樊噲對韓信手下的反應置若罔聞,話鋒一轉道,“噲自然不敢讓你從我的襠下鑽過去,我可沒這個膽子,樊家祖祖輩輩都是老實人。”
韓信鼻子抽了抽,面色如霜,誰也看不出來他心裡想此刻在想什麼?
“你看這樣如何,勞煩大王當著眾將士的面把這首‘狼煙起、龍起卷’唱一遍,某回去稟報漢王,就說是齊王殿下帶頭唱的,那他就拿你沒辦法了,所有齊軍將士便可全都免死。”
韓信依舊面無表情:“那還是鑽褲襠吧,有勞樊將軍雙腿岔開的大一些。”
看著韓信摘下腰間的佩劍,脫去長袍,樊噲登時有些傻眼:“不是、我說……大王,你何必……”
就在這時,蒯徹突然衝上前拔出了樊噲提在手裡的漢王佩劍,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刺進了蒯蒙的胸膛。
“阿……爹……”
殷紅的鮮血瞬間從蒯蒙的嘴裡汩汩流出,瞬間染紅了他的粗布衣衫,一臉不甘的瞪著父親,緩緩向前癱倒在地。
蒯徹紅著眼睛怒視樊噲,擲劍於地,發出詭異的笑聲:“蒯蒙觸犯軍紀,已按律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