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博衍雖然有點想逾矩,可沈玉什麼口風都沒松過。

無論有沒有外人在場,她始終都是國君的玉貴妃,而他也只是水國的禁軍教頭。

一臣子,一主子,能有什麼深的交集。

“喲,還不讓我說了~你說說你,你說說你……”

胡煒的數落和埋怨還沒念叨夠,一個活死人冷不丁地捅了他後背一刀。

“噗~”

胡煒瞬間噴出一大口鮮血,不偏不倚濺在了喬博衍的手上,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喬博衍很快認出了,這是千年不遇的金色血液,恰好可以擋住活死人的攻勢。

喬博衍緊盯著胡煒,只見臉上露出很痛苦的神情,面目猙獰,嘴角抽搐,額頭還滲出不少冷汗,在地上捂著傷口直哆嗦。

反觀活死人們,好像又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只不過這一次的轉身離開,比剛才要堅決許多,一言不發還加快了速度。

喬博衍的眼神一直在閃躲,他知道,活死人的背部,是絕佳的攻擊方位;它們此刻的撤退,更是一次絕佳的反擊。

如果能趁機殲滅這支活死人軍隊,喬博衍無疑會馴服更多鬼魅,藉此來提升男德班的整體實力。

到那時,沈玉跟著自己,也是多了份保障。

喬博衍的心頭,也可以放下不少猶疑。

是罔顧道義、一舉殲滅活死人,還是本著“井水不犯河水”呢?

儘管喬博衍是難下決斷的,這並不意味著手底下的鬼魅也一樣。

孫子那邊把沈玉送上去後,只留了兩三個兄弟在看顧,便忙著叫上其餘鬼魅伏擊在洞口。

孫子瞧見活死人由進攻轉為後退,它的緊張心情也是慢慢舒坦了。

只是當確認過,活死人真的打算全員撤退後,孫子又擅自作主,叫上男德班的其他鬼魅,鉚足了勁兒地一股腦都衝上前。

然後就有了下面的一幕:

十幾個鬼魅發了瘋似的撲向活死人,都是以卵擊石的下場—沒有還手的能力,灰飛煙滅的一整過程。

喬博衍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怎麼都沒想過親手調教的男德班鬼魅,什麼狀況都沒摸清楚就想著同歸於盡。

人數的巨大差距,其實哪裡又能真的打成平手。

喬博衍就算是要斷了活死人的路,也不會,也不可能是橫衝直撞,動用蠻橫武力。

鬼魅對付活死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哪怕是喬博衍這樣,可以自由行走在風霜雨雪和日月的鬼魅,見著活死人都應繞道走。

如今,喬博衍只是多了樣利器。

與其說是“利器”,倒不如說是“工具人”。

胡煒的主動送上門,意外為他解決麻煩提供了久違的契機。

此番胡煒在地上打滾得有來有回,喬博衍猛然記起天竺葵的莖葉有止疼的功效,趕緊走快拔了三五片放到傷口上。

聽得“嗷嗚”一聲嚎叫,穿透了長樓地底,胡煒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地喊道,“我,我……還活著?”

“嗯,忍著點。”喬博衍總的來說還算客氣,取血的時候,手上也沒少使勁兒。

前面有沈玉割喬博衍面板,後面就有喬博衍蹭胡煒傷口。

一來一回,喬博衍心中也平衡了些許。

“你……還捨得放我血?!”胡煒雖然覺得疼痛,可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也是咬著牙沒吭聲落淚,不解地看他一系列操作,腦子剩下的都是一團漿糊。

“有用。”喬博衍之所以取血,也是為了鬼魅一族的長久平安。

活死人的行動緩慢,他才能有機會安全煉藥;如今這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就擺在眼前,喬博衍認為自己沒有任何道理放棄。

而且傷到小國舅爺的話,喬博衍還怕擔罪名,事已至此,竟是要謝謝活死人相助。

“有個屁用!”胡煒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眼睜睜看著血被人提取了大半罐子,都不好意思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