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煒從小喜歡探險和追求刺激,但對於活死人這種新鮮物種,可是聞所未聞。

胡煒沒多想,居然把它們都當成了自己人。

但喬博衍不一樣,遙遙相送沈玉走後,幹勁十足地扎進了天竺葵花圃裡。

最放心不下的人,也上了岸不會下來。

那麼喬博衍現在最大的期盼,就是鬼魅的身份能夠僥倖活著減少傷害。

不受傷害是不可能的,活死人從降臨世間的那天起,就註定會成為鬼魅的宿敵。

要說鬼魅能糾纏一個靈魂生生世世,那麼活死人便是纏著一具軀殼生生世世。

靈魂和肉體之間,鬼魅和活死人,竟然莫名有了相似的地方。

“喬博衍!”

然而,差一點就安全的地底下,因為胡煒的大聲喧譁,差一點又要了倆人的性命。

這一嗓子叫喊,愣是把原路返回的活死人大軍,給喊停了下來。

活死人對人聲最為敏感,越是響亮的聲音,它們的辨別力就越清晰。

完全不像其他的生靈,聽覺和觸覺退化的,連最高分貝都不識。

喬博衍發現活死人回頭的時候,一張臉頓時拉垮了:真是地獄無門無處逃。

喬博衍不禁有些後悔,為什麼不等著活死人都走乾淨再現身,不就是煉製天竺葵嘛,晚一點肯定影響不大。

可早一點的話,本是節省時間和精力的,硬生生被外人胡煒給攪黃了。

胡煒同樣撞見了活死人,可反應和沈玉幾乎一樣,瞳孔沒有放大表示震驚,更是愣頭愣腦地問了句,“這麼多瞎子和聾子,都是你乾的?”

此話一出,活死人就按耐不住了。

瞎子和聾子哪裡見得?

喬博衍則是更站不住腳跟了,千辛萬苦熬製的第一罐子天竺葵花粉,眼看就要被活死人毀得渣都不剩,遂咬牙把藥爐護在了身後,由著活死人萬般折磨。

“喬博衍,你女人的嘴可真能忽悠,還煉藥呢?”胡煒只顧著看喬博衍的舉動,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活死人。

胡煒見過的世面有限,雖然曾浪跡於天涯好幾年,可區分活人和活死人,完全是一竅不通。

胡煒更是傻里傻氣地推開一個接一個的活死人,繞過千萬重山水走向天竺葵中央的人。

殊不知,胡煒的推搡,反而喚醒了活死人的本意。

它們受驅使來滅了喬博衍,目標既然還在眼前,那就沒有道理回去。

喬博衍心頭暗自傷神,怎麼就招惹了小國舅爺。

胡煒不好好在府上享盡人間繁華,大老遠跑北境來找他“玩”?

這又唱的哪一齣戲?

喬博衍當時有些沒看懂。

但等到胡煒真過來才知曉,找他“玩”就是找麻煩來了,麻煩的始作俑者還是胡皇后。

“小國舅爺,這是帝都玩膩了?”喬博衍時刻都在注視著活死人的動向,它們的行動還算緩慢,蹣跚的腳步、固定的路線,足夠有充分的時間煉化好第一罐天竺葵。

“博衍,你我怎麼變的生分了!”胡煒極為擅長套近乎,何況還是大半個遠親。

“你我一直都有距離,就不必自欺欺人了。”喬博衍一面和胡煒周旋,一面又加大了內力,好讓天竺葵加快煉化。

喬博衍本來以為一切都歸於平靜,誰想到胡煒一來就打破了。

喬博衍細細一回味他的話,趕緊說道,“等等,你說誰說我在煉藥?”

是女人?

喬博衍不知道有沒有聽錯,可明明都叫孫子它們安置好沈玉,為什麼人還在長樓附近。

“你女人啊!”胡煒說這話帶著惱怒,見他仍舊在裝傻充愣,只好滿肚子地委屈說,“那麼個標緻的姑娘,你是怎麼搞到手的?”

說完,胡煒還挑了挑眉,似乎在抒發輕蔑。

“嘴巴放乾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