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說是吧?”

秦添陰陽怪氣地問道,蘇姣姣並沒想好說辭。

本來以為來的人只有司邇利,誰想得到秦添也在。

“這位是?”

蘇姣姣也是壯著膽子,前天才爭得面紅耳赤,此時此刻倒像是第一次見面。

“你前天惹的祭司大人,這麼快就忘了?”司邇利不想再慣著蘇姣姣,偶爾的善意謊言他可以容忍,但睜眼說瞎話的還不批評,那是真要害了她。

蘇姣姣萬萬沒想到,連司邇利都幫著秦添。

這算個哪門子親爹。

根據程卯的意思,司邇利對原主親孃還是有真感情的,所以對於失散多年的親生骨肉,不是應該多少有些包容的麼。

居然當著—勁敵的面,斥責她的不識大體。

倒顯得是蘇姣姣不夠懂事了。

“哦……是他啊,還請司丞相為我做主!”蘇姣姣馬上把話題轉移了,悶頭跪地懇求道,“祭司大人殺我師兄,燒我全家,不知這等過錯,論律法該如何處置?”

要是秦添沒添油加醋地看她表演,蘇姣姣或許不會打算自揭傷疤。

原主悲慘的人生,其實還沒出生就註定了。

司邇利和程月禾,打從一開始就是場錯誤。

但,陷入愛情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看不見對方的任何缺點。

原主也如此。

回答蘇姣姣卻是秦添,他低沉沙啞的嗓音如故,一字一頓說,“其一,你師兄的死因有待查證;其二,你是個孤兒,哪兒來的全家。”

蘇姣姣啞然,放在眼前的鐵證,秦添都可以當作無物;那麼無疑程家血案的幕後,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都告訴她。

還是要進宮。

而且她還只能答應。

蘇姣姣猛然發現,柳儒和秦添均是點到了“醫官”,莫不是柳儒也被他收買了。

虧的秦添還號稱“太后”權力滔天,他自己才是權傾朝野的那位。

而原主的戶籍記載,確實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女,因為好心人路過,她才得以在雲隱寺長大。

蘇姣姣咬咬牙,拿不出什麼反駁秦添,只得改口道,“那諸葛大人犯的錯,還請司丞相替民女做主,還民女一個公道。”

司邇利這邊還沒開口呢,秦添又是搶先說,“我倒有一個提議,大人要不要聽聽?”

雖然祭司和丞相官職平等,但雙方對彼此的稱呼,通常都以“大人”代之。

司邇利沒有臺階可下,也只能點頭準了。

總歸蘇姣姣是恨不到自己頭上的,司邇利也就沒當回事兒。

“那麼姑娘你呢?”

蘇姣姣剛想說“大可不必”,誰知嘴巴張開喉嚨還沒發出聲,秦添就自顧自說了下去。

“想來姑娘也沒意見。不然大人把諸葛翔交由我,我還姑娘一個侍女,算是交換了個看護,這樣可好?”

蘇姣姣隱隱覺得,秦添指的是被關押的少女。

可她連那丫頭片子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不會這麼快成了秦添的眼線吧。

司邇利聽罷,臉色立馬垮了,輕蔑道,“祭司大人好手段,區區一個丫頭受辱,就要斷我一個臂膀。哼,天真!”

蘇姣姣也知道司邇利不可能答應,也是能理解他的出發點,只是在眾人面前這麼說,到底還是傷心了。

不過也是,她一個被遺棄的孤女,有什麼資格妄想和奢求父愛。

秦添不自主地看向蘇姣姣,眼睛裡好像要告訴她三個字“聽見沒”,盡是熱嘲和冷譏。

“丞相大人哪裡話,這不是暫時請諸葛兄移步避避風頭?”秦添如春風般的得意,全然沒有因司邇利的話表露不快,甚至他更覺暢快和恣意。

“避避……”司邇利轉念一想,秦添說得確實在理,只是他說的“還一個侍女”又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