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上的束縛感令半夢半醒間的曦禾以為是自己的鞋襪沒脫,她左腳勾右腳,可無論她怎麼使力,這‘鞋襪’就是脫不下來。

屋外日頭正盛,透過窗子灑了進來。

“脫不下來算了,反正也該穿了。”她咕噥著揉了揉眼,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目光在不經意掃過自己的雙腳時有一瞬間的呆滯。

這裹得跟‘熊掌’似的東西是她的腳?

這‘脫’得下來才怪呢。

她使勁兒把腳搬到了自己身前,開始研究這玩意兒怎麼解開,可找了半天,搬得腿都疼了,都沒看見清時包紮完打得結在哪兒。

正欲接著較勁的時候,忽覺屋外一陣力量波動,隨即響起鳶陸的聲音,“曦禾呢,叫她滾出來!”

一聽這聲音,曦禾連忙找了鞋往腳上套,套了半晌,套得滿頭大汗都套不上去。

坑爹啊!

她這兒根本沒法穿鞋,又擔心清時像上次一樣被鳶陸欺負,只好將鞋扔下跑了出去。

所幸清時給她纏得紗布厚,踩在地上也不硌腳。

她‘吧嗒吧嗒’跑了出去,院子裡已經站了不少弟子,在看到鳶陸之後,曦禾猛地想到她的來意。

大概是因為那妖族二皇子。

果不其然,鳶陸盯著她,冷聲質問,“師父命你去見昶樂皇子,你昨日已歸,為何遲遲不去?難道連師父的話你也不放在眼裡嗎!”

為何遲遲不去?可不是睡過頭了唄。

曦禾有些無奈。

清時見她‘光腳’出來,不贊同地皺起眉頭,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大步上前將她一把抱起,殷紅的裙琚在空中劃過一抹流光。

不僅眾人不解,當事人也很不解。

“你做什麼?”曦禾目露疑惑。

“怎麼不穿鞋?”清時的神色之關切,言語之緊張,導致曦禾的胸腔內頓時湧起一股感動,正當她苦苦思索該如何回應才不辜負這一番情意之時,便又聽他說了一句。

清時容色認真,“踩髒了它們你會後悔的。”

……他好像有那個大病!

冷眼瞧著他們的鳶陸放下一句話便帶人走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出現在二皇子面前。”

曦禾掙扎了幾下,“還不快放我下來。”

清時依言將她放下,見她一溜煙跑回屋裡便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

屋外傳來他涼涼的聲音,“我確然也聽聞過妖界二皇子昶樂有妖界‘第一容色’之稱,但縱然你心存覬覦,但一炷香的時間,怕是來不及梳妝打扮了吧。”

“打扮個球!我不過換件乾淨衣裳。”邋遢見人可不是她曦禾的風格,忽然,她手中動作一頓,目光停滯在一件白色裡衣上。

她將衣裳拿了起來,好好地一件衣裳,如今只剩一個領子加倆袖子了。

曦禾的手微微顫抖,視線緩緩移到自己腳上,她似乎明白了什麼,“清——時——”

一聲咆哮似將整個落日峰都震了三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