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嗎?”

除了嫋嫋的煙火氣,並無人應聲。

正當清時打算再問一遍之時,兩道流光落至他身側。

“清時!你真在這裡!”

是逐溪和柳莘。

“你們怎麼找過來了?”

“師父那邊行不通了,我們只好過來和你一起找。”逐溪嘆了口氣,“我們去杳夢澤找昶樂皇子借了你的半道銀光,這才找過來,怎麼樣,是有什麼發現嗎?”

清時指了指屋頂的煙囪,“我方才似乎看見那裡鑽出了一絲黑氣。”

一聽這個,逐溪來了精神,“那還等什麼,咱們進去找!”

他一把推開了籬笆門,踩著院子裡乾枯的枝葉,大步上前。

正當他欲推開廚房的木門之時,‘吱呀’一聲,門開了,裡面走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是個妖力低微的樹精。

乍一見著三人,老婦人還被嚇了一跳,她拍著胸口,“你們……有什麼事?”

清時上下打量著這個老婦人,沒有開口。

逐溪眼珠一轉,往院中大致掃了一眼,而後一笑,“我們來找這家的老伯,勞煩問下婆婆,老伯可在?”

“他……他去山裡挖野菜了,你們找他有什麼事?”老婦人的目光有些躲閃。

清時一針見血道,“你在說謊。”

“沒錯!你在說謊!”逐溪指著院子裡晾曬的衣裳,“繩子上晾著的都是婦人衣裙,牆角唯一的布鞋也明顯不是男人的。”他指了指老婦人身後牆上掛著的鋤頭,“您家出去挖野菜,都不帶工具的嗎?”

清時欲言又止,逐溪按了按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而後繞著那老婦人走了一圈,頭腦十分清晰、言辭極其犀利,“種種跡象表明,這裡只有一個人在住,而且還是寡居的老婦人。我先前問你的‘老伯’,不過是詐一詐你。”

柳莘一驚,“難道她已經被魔氣控制了心智?”

老婦人看著他們幾個,不由後退幾步。

見狀,逐溪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洋洋得意地接受柳莘敬仰的目光。

然而得意不過一瞬,便有一根樹幹做的手杖從屋內飛出,還伴隨著一聲粗糲的大喝,“哪來的混小子,跑到我家撒潑!”

一個乾瘦的小老頭從屋內一瘸一拐地走出,老婦人見狀連忙跑到他身後,小聲道,“老頭子,他們好像是三個腦內有疾的精神病……”

三個精神病:“……”

柳莘用胳膊肘使勁戳了一下逐溪,咬牙切齒低聲道,“你分析得都是些什麼!”

“說誰寡居呢?!”小老頭一瘸一拐地摘下了牆上掛著的鋤頭,衝著逐溪就來了,“就你長嘴了,就你會看事兒,我和老婆子吵架,老婆子不給我洗衣裳刷鞋,跟你有關係?”

逐溪一邊尷尬擺手,一邊連忙後退,“老伯,您聽我解釋……柳莘,救我啊,柳莘!”

“活該!”柳莘並不打算管,虧得她還佩服了他一瞬間。

事實證明,那就是在浪費感情。

“清時!你得救我!你方才也說那老婆婆說謊,我這才——”

捏了捏眉心,清時道,“我方才欲出言提醒,可是你按著不讓我說的。”

他只說這個老婦人說她丈夫上山挖野菜是假,其餘‘寡居’之類,完全都是逐溪一個人的腦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