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那是何等存在,她怎敢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

“大膽!”奕修呵斥一聲,“祈神山區區弟子,竟敢質疑天帝!”

“天帝不察,我為何說不得?”曦禾看也沒看他,只冷冷笑道。

“你可以說,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親眼看著他說。”宣黎說完也不再看曦禾,只皺著眉頭催促奔雷,“速速引降天雷!”

“是!”

奔雷匆匆應了一聲,連忙催動御魔杵,只見墨綠色的棒身內劃過一抹幽光,浮於他身前急速旋轉,天光倏然轉暗,雲層翻湧間可見霹靂電光。

雷電轟鳴聲愈來愈響,幾欲震碎眾人耳膜,只聞一聲高喝,“落!”

一道嬰兒手臂般粗細的天雷直直地打在清時身上,他登時吐出一口鮮血,雪白的衣袍頓時豔紅一片。若不是被綁在石柱上,只怕他此時已經倒在誅魔臺上。

“我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不然……”宣黎微微一頓,視線轉向咬牙的曦禾,“我情願親手毀了他。”

“宣黎。”曦禾一字一頓,胸中怒火灼心,語氣卻是出奇的平靜,“你敢毀他試試。”

一道刺目白光閃過,又是一道天雷落在清時身上,他髮絲凌亂地混著鮮血黏在臉上,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帶著一股昳麗動人的病態美感。

然而此刻曦禾沒有心思欣賞這種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越來越微弱的氣息,曦禾劇烈掙扎,幾欲掙脫鳶陸的禁錮。

一道細微的光自宣黎袖中飄出,甫一接觸到曦禾的身體,便迅速地將她束縛於其中,她越掙扎,束縛得越緊。

鳶陸冷眼看她掙扎,“這是連上仙都難以掙脫的縛仙索,別白費力氣了。”

曦禾充耳不聞,只一個勁兒地費力掙脫著,身上衣裙被冷汗打溼,縛仙索越來越緊,甚至陷進了她的皮肉裡,最後滴答滴答淌下血珠來。

兩個人一個臺上一個臺下,一時竟看不出誰更疼一點。

肯定是清時更疼的,曦禾心想,因為她聽到了他的悶哼。

七道天雷已過,誅魔臺上的石柱應聲而碎,再無支撐的清時猝然倒在一片碎石當中。

後背一陣尖銳的刺痛傳來,應是碎石硌進了皮肉,相比天雷來說,這些都不值一提。

頭腦陣陣發暈,清時只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臺下起了一絲波動。

“該不會是死了吧……”

“不會吧,才七道。”

“那可是御魔杵引下的天雷!能挨七道已經算是命大了。”

“他看上去好似一絲反抗之力也沒有,怎麼會是魔呢,該不會是搞錯了……”

奔雷看著臺上傷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清時,心下有些不忍。

見奔雷停了手,宣黎也沒急於催促,她再次來到清時身邊,微微傾身道,“寧願帶著她一起死,也不願與我回星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