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先祖不僅活捉張安國,更重整上萬義軍南下,成功削弱了金人計程車氣和就快要屬於他們的戰力,使叛變的義軍再次成了北伐的力量!”

江逸敬重地看向辛棄疾,這事的影響力遠非表面那麼簡單,一個宋人居然能帶五十騎從金人重鎮中搶人,光是對宋人士氣和北伐志向的影響就不可估量。

南方的主戰派和士兵,甚至之後的孝宗,都有足夠的信心認為朝廷可以進行北伐!

金人這邊更會惱羞成怒,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面子。

這個時候,若是按照辛棄疾的意思,暗中做下充分的準備,再北伐的話,不僅給了金人一段有火無處發的憋屈時段,更可以在他們出其不意,認為朝廷無意北伐的情況下,在他們鬆懈之時一刀狠插他們的心臟!

可惜,也許是先祖這戰贏得太痛快了,導致主戰派和孝宗迫切想要收復失地,不僅讓金人反應了過來,最終還不得不簽訂屈辱協議。

“然這功勞,並未派上用場。”

辛棄疾踱步在池塘邊上,大雨浸溼了他的衣服,可他渾然不覺,好像這雨只是在洗刷他的愁思。

江逸內心暗歎,是啊,以先祖的智慧,肯定早就想到這層了。

最可惜的,是因為朝廷急功近利,硬生生做過了一盤本該絕殺的棋。

“先祖,這並非是您的過錯,何必將朝廷之過,歸咎於自己身上?”

江逸目光流露出不忍,這位先祖一生揹負得太多太多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的步伐總是如此沉重。

朝廷之過,在他看來,就是自己之過!

百姓之苦,在他看來,就是自己之苦!

這樣的人,若是鬱郁不得志,還得眼睜睜看著百姓受苦,得過著多麼痛苦的一生?

辛棄疾失神道:“我乃朝廷之臣,百姓之官,看到山河破碎成如此模樣,卻像朝廷一般偏安一隅,如何能不感到愧疚?”

“先祖,您和朝廷可不一樣!”

江逸十分嚴肅的糾正道。

“何意?”

辛棄疾盯著池塘裡的荷葉目不轉睛,似乎陷入了情緒低落的死迴圈,任憑人如何喚醒,如山包袱都將他狠狠地壓垮。

和他現在的頹喪截然不同,江逸胸中早有一股熱血翻湧。

先祖有滿腔的話憋著,江逸同樣有!

只是,以前他沒有那個機會和能力說,但現在有了!

他肅然道:“先祖,您雖然大多時候皆為地方父母官,可您並非偏安一隅,而是走到哪,就為百姓做著實事!”

“當地的治安不好,匪患甚眾,許多地方官都沒辦法,束手無策,且什麼也不敢做,可您到後,直接就敢欺瞞朝廷,訓練出兩千多的飛虎軍!”

“飛虎軍的出現,不僅僅讓當地百姓的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成為了朝廷禦敵的強勁兵力!”

“飛虎軍,成了朝廷禦敵的強勁兵力?!”

辛棄疾的眼神終於亮起,銳利的目光劃破漫天而下的雨,直擊古今觀眾的心靈!

渴望,這是一股強烈的渴望!

饒是平時不善觀察人心的觀眾,都透過他的眼神看到了這些!

江逸毫不猶豫的答:“是!”

“先祖,您創立飛虎軍很大一部分的初衷,不正是要讓飛虎軍提防北方的金軍嗎?”

“無錯!”

辛棄疾背微微直起,原本類似彎弓的背一下子挺得像是根繃直的弓弦。

“若只是鎮壓匪患,如朝廷所說只需一千五百人足矣,但我創立飛虎軍,就是希望他們有一天能抵禦外敵,甚至北伐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