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教訓胖太監(第2/2頁)

四個少女，穿著鮮麗的蒙古袍服，正在大帳中央表演筷子舞，每位少女都雙手各握一把筷子，隨著樂曲翩翩起舞，雙手時而交叉胸前擊打筷子，時而俏皮的擊打雙肩，雙手交叉於腹前擊打筷子時，於歡快之中尤其於男入一種愉悅的視感。

她們跳的是快舞，長辮兒飛揚，飄灑矯健。當樂曲的節奏變得既輕鬆又急驟時，一雙筷子下翻飛，在周身各處敲擊出明快的節點，把這場表演推到了，頭入們紛紛叫好，捧起大碗飲酒，或者用小刀切下大塊的牛羊肉、血腸什麼的，塞到口中大嚼。

脫歡坐在首席，與眾首領們色眯眯看美女歡暢愉快的神情全然不同，即便是在笑著，他的眸子也是清而冷的。他現在是大明欽封的順寧王，藉助大明，報了父仇，做了草原的主人，再也不用在阿魯臺的陰影之下，而是可以自己發號施令，這樣的榮耀和滿足是前所未有的。

經過休養，如今他兵精糧足，有了底氣，就開始飄了，許多首領都在提出來，是可以和大明決一死戰，恢復蒙古當年的輝煌了。

無論這些首領是真心效忠還是別有用心，提出去打大明，脫歡確實有些心動。

草原很大，很大，大大小小的部落，有一百多個，怎麼可能完全齊心，全部服從他脫歡呢？所以需要一個齊心的理由，而自古以來和中原的矛盾，就是團結部落最好的良藥。

不過脫歡對此頗為警惕，他派了許多人到中原打探。漢人本來就掌握著更先進的生產方式，這幾年經過朱家祖孫的治理，更加強大，特別是打阿魯臺的時候，他印象深刻。神機營的威力，到現在都還讓人做噩夢，還有中原的騎兵，也不弱草原幾分。

真打起來，自己絕不是對手。

可這幾年互相開通貿易，他們草原的的族人很快就被漢族的文化吸引、效仿，許多族人已經以穿漢服、說漢話，延請漢人教子女識漢字讀漢文為榮了。

為什麼？就是中原的先進文明。而草原還在奴隸制的古代野蠻文化，到處殺和搶奪。他們同漢人貿易，發現新奇的東西，而且生活越來越好，就更加對草原離心離德了。

脫歡可不希望出現被漢化的局面，所以這兩年，又的部落和大明搞摩擦，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明啊，這塊肉，很肥，可是，不好吃啊……」

脫歡盯著眼前肥美的羊腿，飲了一口烈酒，眯著眼睛想：「我還需要時間，才可以整合整個蒙古，令上下齊心。若再有十年的時間，我的牛羊、馬匹，財富，就可以恢復全盛時期的實力，超越阿魯臺。二十年後，我就有實力吞併遼東，三十年到四十年的光景，就有能力向大明發起真正的挑戰！」

「我草原越來越強大，都是大汗的功勞，我們敬大汗。」一個部落首領道，於是全部首領都舉杯。

長子綽羅斯·也先站出來，也恭祝他的父汗。

脫歡眯著眼睛瞟了眼他的兒子也先，英氣勃勃，感到十分欣慰。

脫歡微微一笑，撫須想道：「這些大事，未必全能在我手中完成，不過等我鋪好了路，我的兒子自然去完成。明朝已經到第四代人了，朱瞻基厲害，我可以忍，可他後來者呢，不知道怎麼樣，但是我的兒子也先，絕對不差！」

就在這時，氈包厚厚的簾子猛地被入推開，一個穿著土黃色肥大蒙古袍的漢子快步走進來，

「大汗！據可靠訊息，大明派了使者來我草原！」

那個侍衛以手撫胸，向脫歡行禮。

「來就來吧，一個使者，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眾首領面面向覷，一個使者，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侍衛又道：「聽說來的，是駙馬爺。」

「什麼？」一向鎮定沉著的脫歡霍地一下站了起來。

這個陳遠，讓他很頭痛，當初想把陳遠留在瓦剌，可惜被他逃了，如今他又來了——

「哈哈，既然他來了，就別想再回去。」一個首領大笑。

「住口，哈萊，他可是我姑父，你想做什麼？」也先大怒，他還年輕，知道姑姑被這場政治婚姻害了一輩子，整日不得笑顏。居然有人當場提出要殺他的便宜姑父，他氣不打一處來。..

哈萊意識道自己失態，訕笑：「世子別見怪，我也就是說說，想把駙馬留在草原，此人見識深廣，對我們覺得大有幫助。」口裡是這樣說，心裡卻想，圖婭是他們草原的第一枝花，多少人打著主意呢，要不是顧忌大明的關係，他們早就搶人了，這次那個使者來，最好有去無回，咱們草原之花，可不能送給大明。

也先哼了一聲。

脫歡示意大家別衝動，今晚晚了，酒宴到此結束，眾首領因此散去。

等全部人走了，脫歡才問也先：「你姑姑呢？」

也先嘆了嘆，回答父親：「姑姑的脾氣越來越古怪，下人都被他打怕了，還有那個多洛，再這樣下去，我怕他被姑姑打死。」

脫歡皺眉，嘆息：「你爺爺早年被害，因此你姑姑——唉」

「大明派使者來，你怎麼看？」

也先沉吟了一下道：「父汗，眾首領各懷心思，想挑起戰爭，他們漁翁得利，目前從人口、兵馬、錢糧、戰力來看，我們都不是大明的對手，當前之計，和大明聯合才是生存的上策。至於攻佔大明，恢復蒙古的榮耀，現在不是時候，相當於以卵擊石，咱們只能等，只要咱們勵精圖治，等大明衰弱了，出昏君了，就是咱們草原的機會。十年不行，咱們等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咱們等三十年。」

脫歡大喜，拍著兒子的肩膀：「很好，很我想得一樣，我草原以後交到你手裡，我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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