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怡璇道:“耿姐姐,相公被唐賽兒俘虜去山東,兇險萬分,最後相公平安回來。上次山東之行,也是有她的幫忙,相公才安全。我認為是利益驅使,並沒有什麼。就算唐賽兒有什麼想法,但她的身份擺在那裡,相公是理智的,不會出格的。”

耿採若暗哼,什麼身份問題,當年自己是靖難後人,相公膽子也大著呢。不過又不好說出實情。又酸溜溜道:“怡璇妹妹,你可不知道,相公花心著呢,且不說你的陪嫁丫鬟秋月,老是暗中盯著咱們相公看,南京還有個春花妹妹,哎喲,春花秋月,嘖,湊齊了,相公,是不是啊。”

“沒有,沒有的事。”陳遠冷汗涔涔,這個醋罈子,太會聯想了。咦,秋月暗中看我做什麼?難道我真的很帥?王八之氣爆發了?

當然還來不及想,採若又道:“你最好老實點,哼哼。不說了,夜深了,妹妹你們歇息吧,我要去睡覺了。”她說完伸伸懶腰,不容陳遠說話,就自顧回房間了。

陳遠和蹇怡璇細細說一些朝局的事情,又過了一個時辰才安歇。

第二天清早,迷迷糊糊中,便聽官家進來稟報道:“老爺,老爺,錦衣衛都指揮使袁大人來找您!”

袁彬他找自己?

陳遠帶著疑惑,到了一家叫“客再來”的小酒館。他當了指揮使後,公務繁忙,所以私下見面都是在這個小酒館。

袁彬早已早早的等待在那裡。見到陳遠來,開門見山道:“陳兄,你讓我查的事有著落了。”

查的事?陳遠先是一怔,什麼事,突然想了起來,是讓袁彬幫忙查探黎玉義妹妹的事。自己不報希望,幾乎都忘了。

“找到當年的知情人了?”

“是的。”袁彬點頭道,“經過大半年的查探,功夫不負有心人。因為黎玉義的妹妹當年身份特殊,在南京途中就得病死了,黃福就讓人埋了。不過當時埋葬她的一個小太監叫小六子,現在在淨善房幫忙,同情她的遭遇,就給她特意種上了一棵楊樹,以備親人來找。”

“地點在哪裡?”

“據他所說,在江西布政司南昌府的一個叫小元村的地方,我派人按照他說的去尋找,還真有,這是當年她妹妹身上的飾物。”袁彬遞給他一塊玉佩,玉佩色澤很淡,橢圓形,上面雕有唐三彩,比較奇特。

永樂二年,明朝派大臣李錡出使安南。李錡自恃是大國使臣,傲慢無禮,認為安南“僻在西南,本非華夏,風殊俗異”,視安南為蠻夷。因此太上皇胡季犛作詩稱讚安南的人文,認為安南並不比中華差。詩的名字叫:答北人問安南風俗。

欲問安南事,安南風俗淳。

衣冠唐制度,禮樂漢君臣。

玉甕開新酒,金刀斫細鱗。

年年二三月,桃李一般春。

安南的文化多半停留在漢唐時期。

陳遠細細打量玉佩,同時找到了黎玉義,將這件事告訴了她。

黎玉義看到玉佩,眼眶瞬間紅了,從脖子上取下一塊玉佩,兩塊一模一樣。果然是自己的妹妹。

“你去哪裡?”

“當然是去找我妹妹。”

“我讓袁大人派人帶你去,你一個人找不到的。”

黎玉義點頭同意了,直奔江西而去。

朝堂上,朱棣召叢集臣,厲聲說:“朕自即位以來,數次派兵平定北方,驅逐殘元,敵兵屢敗,處境困窘,歸順我大明。然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皇明祖訓,不要隨意擴張領土,因為得其地不能得其民,朕深以為然。不過,阿魯臺和脫歡,窮途末路來投奔朕,養足了元氣又掠奪我大明邊境,是可忍,孰不可忍。朕當親率兵先駐塞外以待之,挫其銳氣,誅殺首犯,徹底消滅殘元。”

沒有了夏元吉、方賓、吳中等人,楊士奇等人知道陛下鐵了心,也只能隨聲附和:“陛下英明。”

朱棣遂令安遠候柳升、遂安伯陳英統帥中軍,武安候鄭亨、保安候孟瑛統帥左哨,陽武候薛祿、新寧伯譚忠統領右哨,左掖由英國公張輔、安平伯李安統領,右掖命成山候王通、興安伯徐亨統領。並命朱高旭、朱高燧、寧陽候陳懋等做前鋒,從甘肅出發,先行攻擊韃靼的西部。

四月,朱棣任命楊溥為華蓋殿大學士,補充劉觀走後的空缺,在京輔佐太子,車駕從京師出發,三天後抵土木河,命陳遠參與軍事決策,商討破敵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