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嬌嬌怯怯,柔宛如柳。臉蛋俊俏過人。膚光賽雪,晶亮的水眸似斂非斂。遊移著躲避著他的目光,似乎是羞怯,又似乎是畏懼。

都是狗官,裝什麼正經,我的身子早就汙濁不堪了,你想要,拿去就好,佟曼芝心裡鄙夷,但想到楊三錄的威脅,到時候把他送給那些犯人,人盡可夫,可怖下場,又不寒而慄。

“大人,很晚了,奴婢來服侍你安歇。”她強做歡顏,將披肩滑落到香肩以下,露出雪白的肌膚。

陳遠咕咚的吞了一下口水,先是愕然:“你,你怎麼來了?”

裝模作樣,佟曼芝暗恨,嫵媚笑道:“大人一路辛勞,沒個女人服侍,你救了奴婢,奴婢來服侍大人。”

陳遠有大半年沒有那個方面的生活了,燭光美人,半露含羞。

陳遠突然燃起了慾火,前幾日和蹇怡璇有了肢體接觸,但蹇怡璇羞澀和保守,沒有成婚,當然不能成事。我們的陳大人只能最後靠冷水消火。

遇到這種情況,陳大人漸漸不可忍耐,眼前縱然只是個尋常女子,此刻在眼中怕也看成絕色佳人了,何況面前地美人兒楚楚可人,妖嬈嫵媚,如同藥媒,心中意志漸漸崩潰。

唉,自已坐擁嬌妻美妾,與原來那時代一比,早就墮落腐朽了,難道還要再加一條,連這種可憐的女人也要欺負?可是……心中明明在蠢蠢欲動,為什麼今天這麼想要女人,是被腐化墮落,還是太久了沒有那個的原因?

突然,一個念頭,這位少婦好美,以前是青樓出生,又被王斌肆意糟蹋,現在還是犯人,不過是個下賤女子,今日自己放過她,別人也不會放過她,說不定,到了瓊州,她還是一樣要過‘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生活,繼續做妓女,我又不必負什麼責任,明日離開,誰還記得誰呢?

不……不行……大老婆將要生產,採若去荊州還沒回來,怡璇還沒過門,我何德何能,已經得到幾位女子的垂青,怎麼做這種偷腥的事,這種事就象毒癮,沒有人制止、沒有人譴責,今日邁出這一步,我以後對於酒色豈不更加放縱?

陳遠厲聲道:“把衣服穿好,姑娘,不必這樣。”

佟曼芝解衣服的手怔住,她明明看到了陳遠的心動,眼裡露出的浴火,怎麼突然清明瞭。

陳遠取了厚的外套,給她披上:“我救你,只是覺得你命苦,不應該走到今天這步田地,別無他意,你做好自己就行,不必如此。”

佟曼芝冷笑:“大人,你就不必假惺惺了,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慾望,你說得那麼高尚,我不需要你同情,來吧,你救我,不是一樣想要我的身體麼。”她又想要把衣服脫下。

陳遠將她的手摁住:“上天給我們的出生,給我們的苦難,是我們無法選擇的。曾經,我是也最落魄的,家破人亡,我自己也死了——呵,不過,也許極度災難之後又會轉運吧,我活了過來,又有了今天,姑娘,你之前的日子,多半由不得你,以後,等刑期滿後,你可以安生下來,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去生活。至於去瓊州,你不用擔心,我會打好招呼,有我的幾分薄面,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佟曼芝呆了,她從陳遠眼中看到的清明,看到他真誠的話,悲從中來,想起母親病死,父親把自己賣到青樓,後來又在王斌的蹂躪下,過著人狗不如、麻木不仁的生活,不禁伏案痛哭起來。

“尊嚴是自己爭取的,不是靠別人給的,無論再苦再難,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陳遠任由她哭泣,嘆了一口氣,自顧坐下來,繼續看檔案資料。

佟曼芝看他忙碌的樣子,心中百般滋味,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若是以前,有個這麼好的男子對我,我縱然死了也心甘情願。她看著他,忽然痴了。

忽然又驚醒,暗罵自己,自己算什麼東西。

半個時辰過去了,她呆呆的坐著,就看他一直在忙碌,時而沉思,時而皺眉,時而又像想到了什麼。

她緩緩站起來,不知道自己心裡什麼滋味,打算離開。

“你今晚還是不要離開這裡。”

她聞言又是憤怒,果然還是要自己,不過是在裝模作樣久一點罷了,感覺有些解脫,這樣,把身子給他,自己也不算欠他了。

“楊三錄這個人,媚上欺下,如果他知道你沒有跟我,遠去瓊州,我不可能看著你,他還會起歹心,今晚就委屈你一晚,時間不早了,天氣寒冷,你快到床上去暖和一下吧。”

原來是這樣,佟曼芝又是羞愧,又是自責,錯怪了人家,還有些羞澀:“你——你呢?”

“我沒事,我還要處理信件,要到半夜去了,用毯子裹著,在桌子上對付一晚。你快些歇下,事急從權,你不要想其它的。”

她心裡突然有些幽怨:我倒是想其它的,你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