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王宮,朱高煦抬起眼,冷冷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心腹王斌,沉聲問道:“這場大火到底怎麼回事?”

王斌哭喪著臉道:“王爺,我也不知道啊,大冷的天,怎麼說著就著了呢。”

“好,那本王不問你火的事,我問你,楊道是怎麼回事,他怎麼冒出頭來要針對陳遠?”

“王爺,恕臣直言,陳遠多次壞我們好事,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混賬。”漢王照著他屁股就是一腳,頓時一個“惡狗搶食”,刺溜一下倒在地上。罵道:“他是壞我好事,但本王讓你出頭了嗎?”

漢王力道很大,王斌吃那一摔,疼得呲牙咧嘴,還得一邊遮擋頭面,很委屈:“王爺——”

漢王來回踱步,指著他寒聲道:“你知道不知道,昨天老爺子對本王說了什麼……”

王斌吃吃道:“啊,皇上,他說什——什麼?”

漢王雙眼一張,厲聲道:“我是討厭陳遠,恨不得除掉他,可是昨天老爺子對我們兄弟三人說,無論是誰以後繼位,都不得辜負陳遠,除了他謀逆,你知道嗎?這是老爺子多大的恩遇,這個節骨眼上,你朝陳遠下手,不是找死嗎?”

王斌聞言冷汗涔涔,他還不知道這茬,皇帝親自對兒子這麼說,陳遠啊陳遠,你何德何能。他十分嫉妒,嫉妒又後怕,皇帝的心思根本不想動陳遠,如果動了陳遠,自己作為幕後主使,還有活路嗎,嚇得嘴唇發抖,強自鎮定道:“王爺,那是楊道他一人不知道發了什麼瘋,與屬下無關啊。”

漢王冷笑:“不要跟本王打馬虎眼,本王不是瞎子,你做的事,本王一清二楚。”

王斌爬到漢王退邊,哭訴:“王爺,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知道啊。”

漢王厭惡又是一大腳。

王斌骨碌碌滾到了一邊,又爬回來:“王爺,看在小人對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屬下,救救屬下啊。”

漢王咬牙冷笑:“這件事,本王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己去辦!”

王斌傻眼,漢王不管他了?悲從中來,但又突然靈光一閃,低頭沉思片刻,漢王這話有玄機,對啊,漢王說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會說幕後主使,如今知道自己是幕後主使的,就楊道和自己的小妾,哼!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留你們不得了。但又想起沈曼芝在床上的風情,只是猶豫了片刻,腦海裡殺機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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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民房裡,玉樹臨風、面板白淨的楊道躡手躡腳地走到韋團兒身邊,垂手站定。

沈曼芝正對鏡梳妝,一件薄如蟬翼的紗羅衫襦,裡邊緊身無帶的緋色訶子裹束,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惹火曲線。

她從鏡中看到楊道出現,只是睨了他一眼,依舊不緊不慢地摘著發上的珠飾,懶洋洋地問道:“事情辦好了?”

楊道從身後腋下環抱住她,臉上得意得笑容。

沈曼芝掙扎了一下,嗔了他一眼,由得他了

楊道嘿嘿道:“我遛進了宮,帶頭藉著失火的由頭,提出懲治陳遠,陛下同意了,已經將陳遠下詔獄了呢。”

“哦?”沈曼芝妙目流盼,嫣然道:“那你的臉上是怎麼回事?”

楊道自然不好意思說是自家老爹打的,乾笑道:“失火的時候,宮裡亂,不小心跌倒了。嘿嘿,我的乖乖,事兒辦成了,你該怎麼獎勵我?”

沈曼芝笑盈盈地斜了他一眼,自發髻上摘下一枝步搖,突然一反手。就向楊道那白淨的臉上刺去,楊道措手不及,“哎喲”痛呼一聲,珠圓玉潤的臉上馬上沁出一點殷紅的血珠。

楊道收回手,捂著臉,驚慌地看著沈曼芝。

沈曼芝俏臉一寒,斥罵道:“這就是報答。”

楊道不可置信:“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