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躬身道:“皇上……”

朱棣道:“你也退下吧,高熾、高煦、士奇和陳遠留下!”

夏原吉忙道:“臣遵旨!”說著躬身退了下去。

朱棣瞟了陳遠一眼,問道:“你說呢?”

陳遠頭大,他能感受朱高煦威脅的目光和朱高熾隱藏的希望的目光,兩個皇子,讓我說什麼,陳遠打太極道:“皇上,按禮制,太子適合,按呼聲和身體素質,漢王更加適合,請皇上決斷。!”

朱棣目露深思之色,輕輕地道:“朕決斷麼——”他掃了一眼兩個兒子,看到兩個兒子的眼神和陳遠感受的一樣。

“高煦。”

這一聲呼喊,朱高熾大驚,朱高煦卻大喜:“父皇,兒臣在。”

朱棣雙手交叉,互相捏了一陣,直到兒子急到了嗓子眼才道:“你身負監國重任,朝中之事離不開你——”

這話又讓朱高熾大喜,朱高煦大驚,脫口而出:“父皇,兒臣,兒臣能——”

朱棣揮手:“這事就這麼定了。三日之後,高熾,你帶領你一家子,先去順天,替朕安排好,朕務必要在明年第一天,在順天府祭天,昭告天下。”

朱高熾匍匐在地,按耐住心中的激動,以前立太子的時候,都沒這麼激動過:“兒臣一定不辱使命。”

以前被立為太子,那本來就是自己的位置,也是父親迫於形勢,那時候年輕氣盛,有力氣很精力跟兩個弟弟爭。現在呢,父親感覺時日無多,他又何嘗不是?他總感覺冒虛汗,多走幾步就頭暈腦脹。

但是他得撐著,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全家人的命運,就尚未可知了。瞻基是有些才能,但還太年輕了,要鬥倒兩個叔叔,加上父皇對二弟三弟的偏愛,作為孫輩,朱瞻基並不佔優勢。

朱高煦還有話說,朱棣打斷他:“高煦,這些時間,你加緊操練兵馬,朕到了北方,就要北征蒙古殘餘,你可還敢上戰場?”

朱高煦的目光如燭花般一炸,攸地爍起一抹光亮。

北征,對,作為武將,他對戰爭極其渴望,而且,北征,同時能獲得兵權,只要兵權在手,太子之爭勝敗未可知。

太子這下又不高興了。

陳遠回到家後,見董明燕拿著一顆酸的山楂在院子裡吃,桌上還放有一大疊,都是青色的,責備道:“這些奸商也坑人,怎麼都給酸的,看我不找他算賬去。”

董明燕卻紅光滿臉,嬌嗔道:“人家喜歡吃嘛,不怪他們!”

陳遠笑道:“呃,難道就像人家說的,吃慣了山珍海味,覺得草才是香的?”

“哼,相公,大白天的,亂說話,今晚不許你上我的床。”

哎喲,這個可不行,陳遠連忙打躬作揖討饒。

“好啦,你們兩個,老夫老妻的,還在那兒打情罵俏。”樊娘子出現在門口,笑吟吟地道,“來吃早飯了。”

“知道了”陳遠回了句,去扶老婆,剛到近前,董明燕突然臉色一變,返身跑到牆角,乾嘔了一陣,卻沒嘔出什麼來。

陳遠皺眉,擔心地跟上去,扶住她,輕輕撫著背道:“夫人,哪兒不舒服?”

董明燕擺擺手道:“沒事,最近天氣變化大,白天炎熱,晚上寒冷,你又老是半夜回來掀被子,想必是受了風,脾胃有些不舒服。”

陳遠愧疚,握住她的手:“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