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還在做著夢,就被梆梆的叫門聲吵醒。

“開門,開門,官府查緝逃犯。”捕快在外面一邊打門一邊不耐煩的叫。

陳遠租房的是兩個老人,老人姓唐,兒子外出經商去了。家裡條件不咋樣,木門陳舊,幾乎被砸爛。

“來了,來了。”唐阿婆顫顫巍巍開了門,幾個凶神惡煞的兵丁就衝了進來。

唐阿婆顫聲問:“幾位官爺,不知有什麼事?”

捕快傲慢道:“叫所有人都出來,官府查緝逃犯,不得有誤。”說完一字兒擺開,後面一年輕男子昂首挺胸而來,精美的罩甲,頭戴六合帽,腰間配鑲嵌寶石的大刀,英姿勃發,有睥睨天下的氣勢,他也有睥睨天下的資格。

朱瞻基?他也查來了?陳遠心道不好,急忙穿衣跑了出來。

捕快詢問了老人,又詢問陳遠。

“哪裡人?”

“江寧縣張莊人。”

“來做什麼?什麼時候來的?”捕快一一盤問。

朱瞻基上前揮揮手:“行了,這人我昨晚見過,不是刺客同黨,身上揣著我三叔的令牌呢,不用問了。”

“是。”捕快得令放過了陳遠,暗自冒汗,本想在太孫殿下面前表現一番,結果對面不顯山不漏水,太孫殿下的三叔,那不就是趙王麼,那可掌管北鎮府司,下面的錦衣衛,都是吃肉不吐骨頭的。對面的人拿著趙王的令牌,他有十條命也惹不起。

“就這麼你們幾個人?”朱瞻基斜著眼問。此時院子裡,就唐家夫婦和陳遠三人。

“官爺,就我們……”唐阿公剛要回答。

“吱呀”吳月荷從屋裡推門出來。

兩個老人家大驚,陳遠也大驚失色,這毒娘子,不知道跑麼,出來做什麼。不過他又想起來,這屋子後面沒有窗子,沒法逃的。索性她換了一身淡綠色的裙子,不是夜行衣打扮,陳遠鬆了一口氣。

她身材極其姣好,臉頰因為失血而顯得有點蒼白,看來昨晚受傷不輕,以致那本來就很白皙的臉頰因之有了一層半透明的質感,幾綹秀髮就垂在她那蛋清一樣剔透的腮邊,愈發襯托得膚白如玉。

朱瞻基指著她沉聲問:“這是?”

你不是認識麼?陳遠見他裝聾作啞,也搞不清楚狀況。兩個老人嚇呆了,這突然出現的一個極美的女子,兩個老人無法解釋,忙上前道:“回太孫殿下,這是小民遠房的表妹,叫什麼來著,吳,呃,對吳月荷。因為我姑父姑母過世,舉目無親,來京城投靠我家的。多年不見,我都快認不出她了,天可憐見,昨晚她差點流落街頭,被歹人欺負,被我撞見了,帶了回來,夜太晚了,沒有告訴阿公阿婆,請原諒。”後面的話是對著老人說的。

“月荷,還不快過來,這是太孫殿下。”

吳月荷“誠惶誠恐”的過來,彎腰福禮:“民女吳月荷,見,見過太孫殿下。”

朱瞻基目光在她身上審視,像看自己的獵物一般,讓吳月荷心裡很不舒服。

朱瞻基沒有說穿,輕笑道:“陳遠,你這表妹,真是人家絕色啊。”

“民女,民女……”吳月荷“戰戰兢兢。”

“不要緊張,你是哪裡人?”

“回,回太孫殿下,民女會稽吳興人。”

“吳姑娘,我看你臉都嚇白了。”朱瞻基上前兩步,突然道。

吳月荷臉色一變,掌下暗自凝聚力量,她打量這些捕快,個個精英,她要逃走,唯一的方法就是擒住朱瞻基。

朱瞻基又是一笑,身形如魅,不著痕跡退了兩步,道:“姑娘,不要緊張,我們是官,是保護百姓的。”

保護百姓?吳月荷心中戾氣頓起,你們也配?肚子裡都是百姓的血汗,你們的手上沾了多少鮮血?

陳遠一直暗中注意吳月荷動作呢,暗道要遭,這毒娘子火爆脾氣,從昨晚看了,她是痛恨朱瞻基一家的。

朱瞻基卻帶領捕快出門去查下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