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兄弟,快快起來,你我都一樣,貧苦出身,不要說什麼收留不收留的,你武藝非凡,到了南京,以後給你謀個前程。”

陳遠一番好意,沒想到樊忠這條漢子流下眼淚道:“恩公,當我二狗是趨炎附勢的人麼,我要是圖富貴,早就投軍去了。恩公救我全石州百姓,我四叔說你在南京必然敵人多,叫我護你周全,若恩公執意趕我走,我回去哪裡有臉見他們,恩公不收留,我就長跪不起。”

“好好好,你先起來,你以後住在我家就是了。”陳遠無奈答應,也是,如果剛才的事再來兩次,自己不死也得殘廢,多一個高手在身邊也好。

領樊忠回了家,樊娘子見他個子大,心想吃得很多,多了一張吃飯的嘴,心裡不高興。但聽說有人要打殺自己的兒子,驚得拉住陳遠上下檢視,還請了大夫,等大夫確認沒事,才放下心來。

“大個子,以後我兒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樊娘子對樊忠道。

“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保少爺周全。”樊忠甕聲甕氣。

這小子也忒不會說話,老孃這麼年輕,居然叫老夫人,樊娘子心中不快,哎呀,過完這個年,就三十六了,小憨貨都十九了,不行,得趕緊讓他給老孃抱孫子才行,樊娘子想了很多,倒是把剛才的不快忘了。

至於叫陳遠少爺,自然也是春花這丫頭提醒的,一口一個恩公,的確不像,人家前途無量,還是讀書人,又是恩公,自然不能平階論,跟著叫少爺,最合適。

趙王府,袁彬把陳遠遇襲的事報告給了朱高燧,朱高燧雙目睜圓:“是何人所為?”

原來袁彬一直派有人暗中保護陳遠,就算樊忠沒有出現,錦衣衛的人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屬下查過,是被削奪了功名的王賢買兇。”

“哐當”朱高燧一把桌上的杯兒壺兒摔倒在地,殺氣騰騰:“連我趙王的人都敢動。”

趙王脾氣火爆,袁彬見多不怪。但也裝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王爺的反應,低聲道:“據下屬查實,這個王賢有幾分來頭,他的父親王韜,是江寧縣丞,他的叔父王導,是都察院的侍御史,四品官兒,品級不高,權力很大。是太子的死黨。”

明朝剛剛建立的時候,御史臺沿用元朝舊制,權利非常大,而當時朱元璋瑣事一大堆,軍務政事都要處理,根本沒有時間去監察百官,所以他想要借御史臺的手穩定局面。

後面緩過來了,就改御史臺為都察院。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取締了御史大夫,都察院只有“左右中丞,俱正二品,侍御史正四品而已“。

這是什麼意思呢,意思就是給御史降官了,御史太過特殊,如果位置過高,會出現只有御史糾察別人,別人不敢彈劾御史的情況,所以朱元璋對御史進行了降官。

王賢的確有文采,而且風度翩翩,風流倜儻,家世雄厚,這個解元,除家世之外,真才實學也是有的,可遇到陳遠之後,一敗塗地,嫉妒心讓他喪失理智,竟然想到買兇打殘陳遠。

他多年流連忘返青樓,周圍都是一片歌頌的聲音,哪裡會去仔細調查對面能不能動,仇恨迷失了眼睛,仗著家世,以為就算打殘一個白身,也不過賠錢了事。

“該死。”趙王從來不是什麼心軟的人,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袁彬默默拱拱手,默默退了出去。

而太子府,朱瞻基得知陳遠遭到襲擊的事,也大吃一驚,剛好吳月荷在旁邊,神色十分擔憂,當聽到他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朱瞻基倏然道:“不好,那個王賢的叔父王導,是我父王的人,你務必通知王賢,讓他馬上離開南京,陳遠是我三叔的人,我三叔,狠著呢,對付陳遠,不是打我三叔的臉麼?”

“是。”侍衛得了命令,急急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