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遇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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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後,陳遠的名字響徹南京。羨慕的有,嫉妒的更多,大家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個是在秋闈中交了三場白卷的,鄙夷的有之。
至於他辭官不做,有的是覺得他不識抬舉,有的是認為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敢去朝廷獻醜罷了。
總之,眾說紛紜,卻很少有人能明白陳遠的心情。升官發財,尋常人怎麼會明白其中的兇險和艱辛呢?
南京的一條巷子裡,有個小小的醫館,牌匾叫回春堂,來往的行人不多,有的進去看病的,都是先瞅了一眼四周,然後正了正衣襟,走了進去,跟夥計要藥,然後出來再掃了一遍有沒有熟人,裝作若無其事的離開。
一個魁梧的男子,穿圓領對襟絲棉衣,帶氈帽,穿黑色靴,他把氈帽往下壓了壓,又用圍巾裹緊了面孔,只露出一雙眼睛,深吸一口氣,眼睛裡掙扎了許久,最後才下定決心,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藥店。
因為正月下旬,春天才開始不久,初幾的時候幾天大太陽,人們感覺到了春風。但幾天後又寒潮來襲,下了幾天冷雨,大家把丟下的絲綿衣又穿上了。
天氣寒冷,像男子這樣打扮的路人很多,所以店中的夥計絲毫沒有在意。而且這段時間,著涼發熱的人多,所以藥房裡的生意也特別興隆,夥計們都在忙忙碌碌地為客人秤藥、碾藥,不時還有客人就診時的咳嗽聲傳來,顯得十分嘈雜。
男子在店裡轉悠了兩圈,慢慢踱到了端著一杯熱茶正品得有滋有味的坐堂老郎中身邊去。
“咳!老先生,我……想求您給開個方子……”男子的聲音低沉沙啞。
老郎中抬起眼皮瞟他一眼,拉長聲音道:“病人呢?”
“病人……沒來。”
“人沒來,你讓老夫怎麼開方子啊?”
男子陰陰一笑:“這病……她不用人來——是個女子。”
老郎中聽了卻不覺得稀奇,會意地一笑,心道:來這裡的人多了,別看大廳裡好多是看咳嗽的,其實,是需要什麼藥,他明白著呢。這些屬於違禁藥品,也就他們有貨源,當然,都是偷偷摸摸的賣。
不是特殊手段,誰用那些藥兒。
老郎中捋著鬍鬚思忖了一會兒,使了眼色,叫了一個夥計去拿藥,夥計應聲,轉入後堂,隨後拿著一小包藥品出來。
“一兩銀子。”老郎中乾巴巴的聲音。
男子付了錢,遲疑地問道:“老先生,這方子……管用吧?”
夥計表情古怪,低聲道:“咱回春堂的藥,整個南京都是有名兒的,多少進了花船的姐兒,開始的時候剛烈,寧死不從,用了咱們的藥,後面就愛上了呢,客官要是用了不成,隨時來小店退貨。”
男子悄悄地出了藥店,他匆匆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抖了抖手中的藥包,陰沉道:“師妹是我的,朱瞻基,你想也別想。”他低低說完,到太子宮附近,留下了特殊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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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正是犁土的時節,春雨沙沙,種豆種瓜。
陳遠在冬天的時候,就把官田放了水,這幾天,請人把十畝官田犁了一遍,其中的一小塊,灑上了菜籽、豆子。既然是耕種,基礎的蔬菜是要種的,餘下的大部分,用來種紅薯,說什麼也反對樊娘子去種水稻。為此,兩人又鬧了兩天。
在樊娘子看來,紅薯只能吃一餐,糧食才是解決溫飽的基本問題,陳遠卻覺得紅薯稀有,官田用來種這種產量很多的糧食太浪費,春花夾在母子兩邊,左右為難,不知道幫誰說話。陳遠沒辦法,又來了軟硬兼施,說不支援自己乾脆就不結婚,樊娘子沒轍,罵了一通,任由兒子折騰,去找隔壁的麻嬸拉家常說委屈去了。
他想著兩天與老孃的爭執,陳遠苦笑,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完全沒有爭吵的家庭,是在夢裡。準備去官田裡檢視一下,去官田的路上,陳遠要路過一條巷子,突然,他一警醒,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