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擋了皇家的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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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一走,趙氏急忙拉住女兒,焦急的道:“我的燕兒,這個陳遠,家裡雖有幾畝薄田,但十八歲連秀才也考不上,是個不成器的。”說完怨氣的看了一眼董海,又噂噂道,“終究他是年少,待八月過後,他肯定中不了,他來退婚還好,要是不識趣,娘就是再受世人白眼,也不讓你去這個火坑。”
“娘。”董明燕嚶嚀一聲,眼眶微微發紅。
趙氏把她拉進自己的懷中,輕輕拍打自己的後背:“我女兒知書達禮,乖巧懂事,怎是那陳遠配得上的。”
董海嘟囔了兩句。
趙氏橫眉道:“怎麼,你個老不死的,那個諾言值幾個錢,要把女兒半生的幸福搭上麼?”
董海平素怕她,小聲道:“你懂什麼?我們商人之家,地位極其低下,陳遠這孩子一直在讀書,我看是有前途的,就算不能高中,他秉性純良,有幾畝薄田,自然不會委屈我們家燕兒。”
“至於李員外那二兒子,不學無術,鬥雞走馬,王縣丞的兒子,倒是儀表堂堂,頗有才華,但流連風塵……”董海聲音越來越小,在趙氏的幾個眼神,住嘴不說了,佯裝忙離開,嘴裡低聲叨叨:“婦人之見,婦人之見。”
“你說什麼?”趙氏瞪大眼睛。
董海身體一抖,連連搖頭:“沒說什麼。”嘆氣走出去。
“不要理那糊塗酒鬼。”趙氏對女兒柔和的說,“燕兒,你快說說,你跟那個陳遠說了什麼,他怎麼突然要承諾考了舉人才談婚事,嘁,真是不自量力。”
“娘,他……”她想說他承諾考舉人是退婚的意思,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家,談自己的婚事害羞。
“這下好了,這個婚事是退定了,到時候是李家二公子,還是王公子,還是其他公子,都由女兒選。”趙氏握住女兒的柔荑欣喜的說。
董明燕輕輕從母親手中抽出手,回憶剛才陳遠的話,有些茫然。
陳遠走在大街上,天氣燥熱,行人稀少,這與想象中的煙雨江南、詩情畫意差了太多。
雕欄畫棟、閣樓飛簷、亭臺水榭。這些是在皇家和貴族的園林才有,至於街上,巷子叢多,不乏古色古香的建築,更不乏陳年老舊柱頭都生了囊蟲的木屋。
秦淮河的水在微風下輕輕盪漾,但仔細看,裡面流淌絲絲哀愁。
江寧縣隸屬南京,天子腳下。
街道都鋪了青石板,走在上面,確實別有一番風味。
只是道路的大樹上,以及兩旁的房屋,都多多少少飄著白色的紙,有的則是黃色,折成金元寶模樣。
有的人在屋柱頭三尺處接上香爐,青煙嫋嫋,在陽光下,消散了蹤跡。
陳遠大感好奇道:“忠伯,這是怎麼回事?”
金忠是董海怕陳遠認不得回家的路,路上出意外,讓他送陳遠回去。陳遠求之不得,因為自己確實不認得路。
金忠知道這個讀書公子“中了邪”,啥都記不起來了,回答道:“回公子,國喪兩個多月,因此家家仍按官府要求祭奠。”
“國喪?”陳遠大驚道,“朱棣……沒……沒了?”國喪,他第一反應就是皇帝沒了,心道,不是才永樂十六年嗎?記得有永樂二十二年呢。
金忠一個踉蹌,差點栽倒,面色刷的白著道:“公子,可……可不要胡說,萬歲千秋,呃鼎盛。”他不會文化,但常在外面行走,也聽得達官貴人說什麼吾皇聖明,千秋萬代的話。
陳遠也反應過來,直呼皇帝的名字,還說他掛了,自己有九條命也不夠砍,難怪金忠嚇得面如土色。訕笑道:“口誤,口誤。”
金忠也厚道,忽略他的胡言亂語,他中了邪不是,解釋道:“大家祭奠,是因為國師坐化,萬歲感激他的功勞,令全國祭奠三個月,披白禁食,日日點香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