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子午沒有跟白釋說,但是他又不是什麼都沒有做,他很早之前就已經查清楚了權嗔失憶的原因。

翊鴻策劃已久的事情,自然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權嗔現在的思想停留在了他剛幻化出原身的時候。

——只是思想停在了那個時候,並不是記憶。

所以,現在的權嗔雖然保留著這幾百萬年的記憶,但是關於白釋的所有事情,包括關於白釋影響著他的那些理念,他全部都忘記了。

他只知道,作為佛祖座下幻化出的一朵雪蓮,對於世間的一切魔物,都是絕對不會沾染的。

很可惜,白釋就是魔物啊。

所以,權嗔將所有的事情都忘記了,白釋也忘記了。

但是那個時候,分明也是他……

想到這裡,子午的眸子深了深。

他冷冷地看向權嗔,眸中帶著權嗔沒見過的冷色:“阿嗔,你真過分。”

當初是他說,“那隻兇獸,本性不壞”,而現在也是他說“那只是一隻兇獸”。

只是一隻兇獸啊。

子午斂了眉眼。

權嗔眉眼清冷,眼神中似乎不帶著任何其他的情緒:“子午,你知道的。”

“我從來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他盯著子午的眸子,一字一頓道。

子午聞言,看著權嗔那雙冷色的眼睛,最終卻只是悶笑一聲。

是啊,他知道的。

關於權嗔,他自然是知道的。

在沒有遇到白釋之前的權嗔,曾發誓要盪滌四方,洗清世間一切罪惡。

那時候的權嗔,曾經親眼見到他毫不留情地將一隻殘害生靈的毒蛇絞殺。

也親眼見到過,為了能夠突破修為,雙手持刀,將身邊無窮無盡的邪魔斬殺。

他的身上沒有沾一點血。

那些罪惡的鮮血落在他白淨的衣袍上,又瞬間消失。

那些髒汙的鮮血,沾染不了他分毫。

在遇到白釋之前的權嗔,是這樣的人。

似乎所有人都以為無妄天君雖然清冷,但是舉止從容,說話得體,向來是上仙們一眾學習的標杆。

大概也只有子午知道,從前的權嗔其實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暴戾,嗜殺,疾惡如仇。

那是子午最初認識的權嗔。

他似乎掌有著世間無限的權力與最高的修為,所以從來都是高傲得近乎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