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言俏將手裡的羊脂白玉往月娘懷裡一扔,斜睨她一眼,試探道:“那玉露丸子不是你做的吧?”

月娘眼神閃爍,昂起胸脯狡辯道:“我又沒說是我做的!”

“也是,”曾言俏算是認可這個回答,也不過多追問,只悠然道:“你待月姬倒是與別的姑娘不同。”

雖然表面上罵罵咧咧,其實每次都出自好心。

只是這姑娘被蒙了心,還妄想著找個人救她出紅塵呢。

月娘神情稍許嚴肅了幾分,低眉長嘆道:“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當然不同了。”說完臉色一變,瞅著曾言俏嘖嘖道:“你瞧瞧你一姑娘家,怎麼打扮得跟個索命鬼似的!正巧,陪我去把這玉送過去,順帶給姑娘們拿了衣裳,再讓那位公子送你身裙子。”

曾言俏抬頭看了眼天色:“不太好吧,這都半夜了都!”

月娘哼笑:“你說巧不巧,要換做白天吶,你還未必能找到這人,就是得半夜去,人才在!”

如此,曾言俏也無話了,兩個自來熟便如閨中密友般相互挾著,沿著永安街,過了西市,安陵河畔,遠遠望見橋上一堆人,熙熙攘攘,喧譁吵鬧,橋邊有兩名打更夫路過,一個敲鑼:

“咚——咚,咚,咚,咚!”。

另一個怏怏喊道:“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五更天,巡街的守衛們出現在街頭巷尾,見了橋上一行人,正圍著被吊在橋頭的縣令公子,嘻嘻笑笑,真是敢怒不敢言。

這不,召南王府那位小太歲爺在呢!

這事沒法管,只能裝眼瞎,各處晃晃眼也就過去了。

宋廣臨吆喝著一大幫子人,身旁還伴著個紅衣美人,真是好不風光,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去。月娘跑去巷尾買了包子,給曾言俏遞了一個,她張口便咬,心中還在感慨道:“可算是吃到了正經填飽肚子的東西。”

須臾,她道:“你要找的公子呢?”

月娘一挑眉,指了指別處:“不急,再等等,馬上就回來!”

話音剛落,一襲青衣宛若拂塵過,墨染青絲揮袖舞,那青絲上繫著的白絲帶隨風翩翩,一雙白靴踏橋飛過,眾人驚歎:“好,好俊的公子!”

曾言俏捧著半個包子,轉頭問:“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月娘不置可否,走上前幾步,將懷中玉石一丟:“這是你要的東西!”

那公子欣然接住,回身一轉,踩著一旁的石柱子瀟灑落地,整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堪稱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只是曾言俏覺得,這人好像有點裝?

那微微翹起的嘴角,還有淡然的神色,看來是裝x許多年,已經對這門功課駕輕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