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春意,和煦清朗,入骨三分。

眼看馬車離兩人越來越近,裡頭的人叫了聲:“少卿。”

徐少卿立即領會其意,叫住了人,又停了車馬,靠在巷尾商鋪前,滿地月光拋灑而下,讓這馬車裡的人更添了幾分神秘。

宋廣臨看著辛辛苦苦夠錢袋子的人,自信笑道:“我來替你撿!”,說完,縱身一躍,輕輕鬆鬆翻上屋簷,曾言俏看得瞪大了眼睛,拍掌直呼:“好功夫好功夫!”

這屋子起碼有兩三米高,這人竟能不費吹灰之力翻上去,曾言俏心道:“這古人飛簷走壁的功夫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屬實牛!”

月色下,那小王爺被吹捧得意氣風發,馬車裡的人又唸了聲“少卿”,徐少卿頷首道:“世子有何吩咐?”世子道:“去試試他。”

“是!”徐少卿應下,熟練的從貼身口袋取出布罩蒙臉上,由西南角繞行而去,卻剛好遇見前來尋人的王府眾人,為首的侍衛正找不到人憋著氣,一見外人,厲聲道:“大膽!哪裡來的竊賊!竟敢撞到爺爺臉上!來人!把他拿下!”

這徐公子也不解釋,一個回身打退襲來的侍衛,又一個側身踹倒了另一個侍衛,只聽一陣噼裡啪啦的打鬥聲過去,角落裡七扭八歪的躺了一堆人,他這才不緊不慢的摘下面罩,那侍衛長一見來人,忙不迭的伏身道:“原來是徐少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少爺千萬莫怪!”

也難怪他如此慌張,這徐少卿不僅是掌管召南王府大小事宜的徐總管之子,更是同兩位少爺一塊長大,事事陪伴在世子殿下身側的大紅人,別說區區一個侍衛長,放眼整個王府,或者揚州城,能得罪他的人還真沒幾個。

徐少卿便問了:“來找小王爺?”

侍衛道“是”,他笑著抬眼指向東邊:“瞧見人了,往乾頂樓方向去了。”

那侍衛忙謝過,正打算帶人前去檢視,徐少卿道:“等等!”腳步一頓,他又問:“小王爺身旁有個女子,你可認得?”

經此一問,侍衛一行人更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侍衛長恭敬道:“那是老王爺預過門的十九夫人,被小王爺劫了去,我們也正在找。”

“劫了去?”徐少卿笑道:“瞧著可不像。”眾人正不解,他擺擺手,“走吧!去遲了人就走了。”說完,翻身躍上牆,只是街角早已人去樓空,哪裡還有那姑娘和小王爺的影子。

空蕩蕩的路邊只剩一根竹竿,長街盡頭等著那輛馬車,須臾,簾布被人輕輕拂開,那露出的白衣寬袖下是一雙蒼白有力的手,指節分明,纖美頎長,他低頭下了馬車,一身錦繡白衣,繡金絲,走雲紋,那雲紋繁複華麗又精美絕倫,倒顯得這人貴而不矜,傲而不嬌。

那周身散發的氣質凜然,更是叫人不敢接近,他低頭下馬車,隨行的人不僅不攙扶,反而退了幾步,躬身道:“世子殿下。”

他抬起頭,露出一張絕美到刻薄的臉,皎潔如玉,貴不可攀,周圍人等齊齊低下頭大氣不敢出,只見他冷眼望向徐少卿,道:“你來遲了。”

徐少卿正想解釋,宋池淵已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先去將功補過,再來同我解釋。”

他心下鬆了口氣,問道:“殿下要去哪兒?”

宋池淵不理,自顧自走向街邊,走到竹竿旁時停住腳步:“去查出那女子是誰。”

徐少卿立即道:“查到了!那是老王爺即將娶進門的十九夫人。”

“十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