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正說得上氣不接下氣,江姑姑眉頭深蹙,問:“還有什麼?”

“小王爺把塗縣令家的公子吊在月姬坊門口!這會兒縣令大人帶著好多人守在門外,說是,說是要求見老王爺!”

聞言,曾言俏在一旁連連點頭,心道:“果然名門不肖子弟多!看來這小王爺不是個酒鬼就是個瘋子,我得留著心,往後離他遠點。”

江姑在一旁聽得頭疼,倒也習慣了自家這位爺的紈絝行徑,她一邊使喚文彥去打發那縣令一家,一邊忙著叫小妍去把門關上。

曾言俏才知原來此處就是宛香院,她道:“姑姑,小王爺年輕不懂事,您可千萬別生氣,我這就同您過去看看!”

江姑忙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小王爺這下見不得人!您要是過去,他非掀了天不可!”

原來這小王爺見不得她,曾言俏心下也不在乎,只是她腹中空得厲害,只好癟著嘴,委屈巴巴的衝江姑撒了個嬌:“姑姑,我餓了。”

要是門關上了,羞月怎麼給她送吃的。

江姑心頭一軟,對文彥道:“文彥!你先去典膳司瞧瞧言俏姑娘的晚膳做好了沒,縣令那頭不必著急,定是他那糊塗兒子說了什麼話,叫小王爺生了氣,叫他們在等上半個時辰,半時辰後再去廣亭門使兩個守衛,讓他們去月姬坊把塗公子放了!”

這頭文彥剛應下,外頭傳來殺豬似的哭嚎聲:“王爺!王爺!您不能進去!這大半夜的,那姑娘早就睡了!”

有人嗤笑道:“呵,姑娘?不就是老頭子要娶的十九房嗎?我昨日明明見這人死透了,怎麼轉眼又進了宛香院?你且告訴我,以往的夫人都住著群居,怎麼獨她一個如此特別!”

十九房?曾言俏嘴角一抽,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攔在門外,那是剛才的小吃貨綠籮,她道:“小王爺!就算世子不在家,您也不能這麼胡來!曾姑娘就連老王爺都未曾見過,哪有先見您的道理!再說了,這曾姑娘家裡死了人,住著自然是不吉利,是徐總管要接人過來住的!王爺有問題大可直接去找徐總管,反正這宛香院您進不得!”

門外的人沉聲笑道:“這宛香院是我孃的故居,我如何進去不得?趕緊讓開!”

趙姑姑又殺豬似的叫道:“小王爺!去不得呀!明早老王爺要知道您乾的這些事!只怕要讓一大家子都跟著您受罰!別去啦!哎呦喂!我這一把老骨頭!成天到晚為您提心吊膽的!您可放過我吧!”

曾言俏走出廂房,朝外頭看去,十幾餘人正圍著一公子,那公子昂首立著,穿一身煙青色長袍,手裡還拎著個酒壺,正是西風人影瘦,狂妄若閒清風姿,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冷眼嗔視府中人,他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趕緊讓開!”

說著,宋廣臨又要衝進院子裡,眾人見攔他不住,只得解釋道:“小王爺!夫人沒死!只是吃了西市林百味的假藥中了毒,你就行行好別進去啦!這傳出去成何體統!”

原來這人是為她而來,曾言俏莞爾,揚聲道:“讓他進來吧!”

今天倒要看看,這小王爺究竟想幹嘛?

“姑娘!萬萬不可!”江姑勸阻道:“您現在可是未出閣的姑娘,哪能見府裡的公子們!不瞞您說,老王爺之所以安排您住進宛香院就是為了這位爺!”

曾言俏正不明所以,江姑湊到她耳邊道:“小王爺最恨的就是嫁進王府的姑娘們!上一個十八夫人便是被他迷了心,不僅偷了穆王妃的遺物,還以死脅迫小王爺帶她私奔!”

曾言俏聽得愣神,問:“然後呢?”

江姑道:“您不知,如此正合小王爺心意,就連那十八夫人出逃的事情都是小王爺告知徐總管,後來,這十八夫人就死了,外傳是投湖自盡,其實啊,是被小王爺推了下去!”

曾言俏聽得心驚膽戰,江姑許是怕恐嚇效果不夠,又壓低嗓子道:“您今晚要是見了他,只怕日夜都不得安寧!若是被這位太歲爺盯上,他準要想方設法將您趕出王府才肯罷休!”

“所以……”曾言俏指了指自己:“他是不想讓我待在王府,因為我要嫁給老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