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淡淡藥草香,曾言俏眼瞼微動,有人歡喜叫道:“來人吶!曾姑娘醒了!”

曾姑娘?

醒了?

她恍然睜眼,暈紅紗幔繡金絲,雕花窗桕映翠竹,木床旁擺著檀木架子,架子上放著盆合歡花,粉白交映,開得正好。

放眼望去,房中一應擺設均由梨木製成,其雕刻之精美華麗,工整典雅,一看就是不凡之物,更別提玄關處的翡翠屏風,鐫盡世間山河錦繡皆藏於此。

曾言俏掙扎著起身,伸手探向身前的燭火,那桌上紅燭影影綽綽,帶著絲絲餘溫,一切都如此真實。抬頭看去,屋外燈火通明,透過雕窗能看到一行人正腳步匆匆的走來,她無暇思考,當下掉頭上床假寐。

有一年長女子正說著話,語氣親切中帶著幾分滄桑,她道:“真是辛苦葉大夫了,我這大半夜厚著臉皮把您吵醒……”

葉大夫笑笑,只道:“無妨,這位姑娘只是食用了劣等毒粉,再修養幾日便能安然無恙,江姑若不放心,那便再去看看。”

劣等毒粉?曾言俏心中困惑,她原本在中秋藝術節表演,隱約感覺四周有輕微晃動,底下觀眾開始議論紛紛,只是霎那間的功夫,她頭頂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突然炸裂,隨著一陣劇痛襲來,幾秒鐘不到,她便失去了意識,

瞧這架勢,她死了?穿越了?

廊州今早剛釋出了地震黃色預警,因為最近小震頻發,所以舉辦方並沒當回事,中秋活動照常舉行,誰知這大地震說來就來,當下,曾言俏便確信——我死了。

或者說——重生了?

“唉,”曾言俏長嘆,心下萬分沉重:“也不知道老爸老媽怎麼樣了,肯定以為我死了。”

正想著,一行人進了屋,江姑姑奇道:“方才綠籮才說這人醒了,怎麼又沒了動靜?綠籮,你是不是看錯了?”

綠籮不滿道:“江姑姑!就剛才!曾姑娘眼睛明明動了一下!我瞧得仔細著呢!絕對不可能有錯!”

葉大夫道:“不急,臉色看著好了許多,我這就給她把把脈。”一旁的小廝立即抬竹椅放至床頭,葉大夫坐了,縱觀耳目,從藥箱裡取出脈枕墊好,伸手探了探鼻息:“嗯,呼吸通暢輕盈,按理說應該醒了。”

綠籮上前,嘟著嘴,“我就說曾姑娘剛才肯定醒了……”,雙手扶著曾言俏的手放脈枕上,道:“這手都變熱乎了呢!這要在不醒,好好的人都得餓出病來!”

周圍響起悶笑聲一片,江姑姑忍俊不禁,嗔怪道:“你這小丫頭!真以為人人都跟你似的!餓死鬼投胎!”

“哈哈哈!”屋裡的守夜丫鬟們紛紛鬨笑道:“綠籮這是餓了!”

“趙姑姑剛才釀的圓子湯沒讓她吃飽,我看啊,得再給她來一碗!”

“一碗哪裡夠她吃!平常人也就罷了,要換做綠籮,三碗都不嫌多!”

“你們!你們別欺負人!”

“噓!”江姑姑溫聲道:“再也不許多嘴!讓葉大夫好好把脈!”

“是。”丫鬟們齊齊應下,曾言俏正心下思量著:“醒,還是不醒?”

須臾,她假意咳了幾聲,這才緩緩睜開雙目,面前的老醫師鬆了口氣,對身後眾人道:“人醒了,諸位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