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悅,沉聲道:“琪姐,要我說,我們就不該給這個亓旭光這麼大的面子,就算是要舉行湖祭,也不用這麼興師動眾,意思意思得了,現在,我們把盤子搞得這麼大,到時候禹陵族內族外的人都要來參加,勞神費時不說,可能還會給人找事情的機會。”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倒是覺得,這是一次難得機會。如果,這幕後之人想要有實質性的大動作,就該是這次機會了!”

我心中一凜,姒瑋琪的意思非常明顯,這次舉辦“湖祭”大典好比是一塊試金石,假若幕後之人張開虎口,一定會藉機搞事,我們等他們自動投網,不言可知,定是有人從中作祟,這次行動的兇險亦是可想而知,想到這裡,不由得佩服起姒瑋琪的膽識來。又或者可說佩服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氣。

姒瑋琪默默不語,俏面上一片漠然,然而我知道這剛強的女子,心底下藏有無盡的秘密。

時光在沉默中渡過。

我們的船穿過茫茫的深夜,向虛黑中的目的地前進。

我把駕駛盤扭向左方,船在湖中央往左邊拐過去,一邊道:“以目前的速度,三十五分鐘後可抵達對岸了。”

太湖位於長江三角洲的南緣,古稱震澤、具區,又名五湖、笠澤,是中國五大淡水湖之一,位居第三,橫跨江、浙兩省,北臨無錫,南瀕湖州,西依宜興,東近蘇州。

太湖岸邊的燈火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船行的速度開始緩緩增加。

就在此時,我心內升起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危險!”

我們的船正高速往岸邊靠近,此時,猛地一個浪頭掀了過來。這浪頭實在詭異,湖面平靜得很,哪會突然掀起浪來。

就在此時,霧氣中竟然傳來淅瀝的雨聲,就好像水珠由斜簷串瀉下來,讓人彷彿在面前織出一面活動的水。但是,此時卻並沒有下雨,這一切就猶如是詭譎的魔法一般。

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雨水”帶來的清寒,使我靈臺一片清爽,就像這湖上超然於塵俗之外。

“怪了!”就連許倩也不由得猜疑起來,“這霧好生奇怪,怕是......”

“別自己嚇自己,這太湖浩淼,湖面上氣象有些反常本就是正常現象。”平靜的女音在我身後嚴肅地道,“小心晨雨秋寒,稍一不慎著了涼。”

姒瑋琪這是在關心我,這一句關心明明可以化解冰霜雨雪,可她卻說得寒若堅冰。不過,我這心裡還是很感動。

慢慢的一處高牆出現在我們面前,看起來應該是一座寺廟。我眼光由下往上移,跨過了廟牆頂的綠瓦,送往霧氣濛濛的深遠裡,淡淡道:“這廟倒是一個好去處,依山傍水,人間仙境。”

“琪姐,沒聽說過這太湖邊還有這麼一個廟宇啊?”許倩問道,“看這廟宇的年代,估計已經不少年了,不合理啊?”

“這霧有問題?”我順勢就想到了這一點,“怕是這霧有磁場或者是海市蜃樓什麼的效應。”

我的一番猜測並無依據,姒瑋琪淡淡道:“不管是不是這個霧有問題,先去看看不就好了,廟又不會跑。”

姒瑋琪的言下之意我已經聽了出來,這話分明就是說,她也覺得這廟宇有問題。看來我和許倩的直覺是對的,這離奇的大霧和這不曾被世人知曉的廟宇,或許,真的有一番曲折的故事等待我們去揭秘。

我輕叩門扉,沒過多久,裡面出來一個人,徐徐地把門開啟。出來的是一個尼姑,許倩上前施禮,我雖沒有靠近,卻可以想象到尼姑清麗的俏臉。

“她這麼年輕美麗,為何卻要出家為尼?”我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由得心生疑竇。

“施主,有何貴幹!”

“師太,實在不好意思,冒昧打攪。”

“貧尼是出家之人,談不上打攪不打攪的,不如進廟中一敘。”尼姑倒是客氣得很,直接請我們進去。

走進這禪院之內,我不由得暗歎人世間的恩怨交纏,若蠶之吐絲,至死方休,實在是太過膚淺,這修行之地的清雅脫俗,讓人心曠神怡。院中栽滿了梧桐樹,秋風蕭瑟,那滿天滿樹的綠葉漸漸變黃了。一場寒霜,一陣秋風,那黃葉紛紛脫離樹枝簌簌地向下飄落。剛掃過的地面,又鋪上了一層金毯。

“秋雨梧桐葉落時,好美啊!”我心中也無由地升起對這美景的感慨之情。

不一會兒,一陣涼爽的秋風吹過梧桐葉被吹得落花流水,它們打著旋兒地飄落著,時而像一隻枯蝴蝶似的,迴歸大地的懷抱;時而像小傘兵從飛機上降落,自由自在地降落下來;時而像一個個可愛的黃色小精靈自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