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程玉明為難道,“這些年我一向做我的生意,從來沒和江湖人物結怨,我就是起來怪了,江湖中人,怎會找上我呢?”

“哈哈,生意做大難免會和人結怨,奪人利者猶如殺人父母,他們可能會不擇手段。”

“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我程玉明不爭氣,發丘門在我手裡輝煌不復往昔,但我發丘門程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總還在吧,什麼人有這個膽子趕到我頭上動土!”程玉明自從經商以後,已經十幾年不曾動過肝火。

盛興華搖了搖頭,說道:“在我看來,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有種隱隱的直覺,江湖上可能要掀起大的波瀾。”

“此話怎講?”程玉明問道。

盛興華此人擅長分析時局,洞若觀火,他分析道:“如果單純只是商業利益,這件事倒是好辦,花錢消災,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我就擔心,對方是衝著發丘門來的,或者說,比發丘門的目標還要大,我們只是他首當其衝的第一步!”

“你越說我約糊塗了。”程玉明費解道,“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得罪我發丘門一個不夠,他想在江湖上作死不成?”

“自寧大娘出事之後,江湖上依附於她的勢力分崩離析,可謂是樹倒猢猻散,但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麼禹陵遲遲沒有出手解決?姒小姐當然有冰釋前嫌、既往不咎的寬容雅量,但是禹陵不可能不加以防備,免得日後重蹈覆轍才對。”

程玉明經此一問,忽然頓開茅塞,“難不成是衝著禹陵去的?”

“現在還不好斷言,只是這時機撞到了,總令人心裡不踏實。”盛興華也頗為謹慎,“仇家上門只是其一,背後的陰謀不可不防,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你儘快通知大小姐的原因。”

“逸芸現在是林坤的媳婦,那就是禹陵的人了,咱們發丘門自古依附禹陵,赤膽忠心,於情於理,都要跟禹陵通稟一聲才是。”

“直接跟姒小姐聯絡怕是不妥,最好由大小姐出面比較好,透過她可以告知林坤,別忘了,姒小姐可是他林家的媳婦。”盛興華給程玉明使了一個眼色,“有林坤在,程家應該可以安然躲過一劫。”

“唉,也罷,我現在就擔心來者不善,究竟會是誰呢?”

“其實,這些都不過是我的忖測之言,沒有證據。”

程玉明點點頭.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夜來一陣狂風暴雨,天亮後,仍然是陰雨綿連的天氣。

丁仙根得到了通知,冒著風雨而來。同時,從體校找了兩個徒弟過來幫忙。

幾人商議了一下,便按預定的時間趕往城隍廟。

廟會似乎並也沒有受到風雨的影響,四臺大戲仍然在唱,有很多人撐著傘、冒

著風雨看戲。

程玉明的夫人名叫董懿,雖然已經是四十六七歲的婦人,但仍有徐娘半老的風韻。只是穿得很樸素。她打量了廟中的人群一眼,緩步行向神壇,上香叩拜。丁仙根的徒弟一直緊隨身側。

神壇前,有兩個執事的中年婦人,並沒有特別注意這一位衣著樸素的程家主母,但她們很快就改變了對董懿的看法。那是因為,董懿上香叩拜之後隨即奉上的燈油錢,一大疊現鈔,足足十萬,這一下讓周圍的人傻眼了。

城隍廟的香火,雖然很興盛,廟會期間,一天就有三四百萬的收入,但像這祥一送就十萬的,卻是絕無僅有的事。

那執事婦人立刻改顏相向,道:“這位夫人,請到客室侍茶。”

董懿截口道:“不必,我想見見住持,還請行個方便。”

“哦,那是自然,像夫人這樣的大香客,住持一定會接見,替你祈福求壽。”那個執事婦人一面收過鈔票,一面說道,“請隨我來。”

說完,轉身向後行去。

老丁那兩個徒弟也緊隨在董懿的身後。也許是十萬塊錢的緣故,執事婦人只回頭望了一眼,沒有阻攔隨行的保鏢。

客室,就在大殿後面,一個佈置很雅緻的房間。

城隍廟裡的住持,穿著黑色的道袍,長髮挽起了一個宮髻。

隨行的保鏢被擋在了雅室門外,但他們卻伸頭向裡面望了一眼,看到了城隍廟的住持,都睜大了眼睛,頗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