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葉葉繡重重 24(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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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聞言,疑惑深重,今夜兇殺案來的蹊蹺,其起因貌似是一場盜竊事件,但究其初衷,四爺不認為僅是圖財,他不習慣用常人的思維看問題。
“是五小姐發現屍體的?”按軍醫的檢驗來看,老僕遇害的時間是在午夜一點多,可想而知,這個時間死者被及時發現的機率有多小。
羅副官說是的,據閔管家說:五小姐因丫頭三三投湖一事傷心,在外面酗酒回來晚,經過花徑時,一腳踏在屍身上,駭得尖叫……
“那又怎麼驚動這麼多人?”四爺問。
羅副官明白四爺指的是四少奶奶,於是解釋道:“五小姐說,她當時魂飛天外,失驚拔足便跑,慌不擇路地見門便撞,恰撞進了四少奶奶那邊。四少奶奶當時正在深睡,給五小姐驚了覺起床,一聽事情原委,作速派海青去喚閔管家。琬”
四爺沉吟著去沙發上坐下,說:“能在夜半發現屍身已是巧合,又怎的立刻就斷定兇手由荷花池盜竊而來?”
他自然是要問個明白的,於是馬上傳閔管家來見。
閔管家正在集合府中所有男丁到前樓大廳,一一排查詢問,聽說四爺傳喚,馬上向荷花池趕來。進門也不囉嗦,徑直把前後事件細細向四爺道來。原來,當時閔管家被海青喚來後,又著米四去後樓叫家丁,米四經過荷花池小樓時,望見荷花池小樓的廳門在月亮地裡大敞著,這就已是奇事,上前細看,越發失驚,白玉臺階上凌亂散落著若干大洋和小金魚,一看便知不好,作速返回稟報,恰四奶奶當時帶著丫頭老媽子趕了來,見狀也是大驚,忙到裡間敲門喚醒吳媽玉燈兒,遍屋檢視,才知臥房失竊,賊是由窗而來,由門而去,想是在荷池附近不小心溼了鞋,因之留下了腳印在窗臺上,千層底兒的男鞋,尺寸39,由此看來個頭不會很高藤。
說到此處,閔管家又道:“四少奶奶疑心是家賊所為,老身特特集合府中男僕點驗一番,男丁小廝各各皆到,只八姨娘的小廝來旺此時還沒有到位,米四正去後樓尋找……”
話未落音,外面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米四慌張而入,迎頭便說:“四爺、閔爺,有人落水了……”
四爺猛地睜眼,閔管家向前跨出一步,急問道:“是誰?”
米四說必是賊人無疑,因寧湖邊兒上散落著大洋和金條,想是逃遁慌張,失足閃到了湖中,現在已經有懂水性的小廝下水打撈。
四爺看了眼落地鍾,時間是夜半兩點四十分,據老僕遇害至多過去一個鐘點,他忽然起身,“走,去看看。”
荷花池距寧湖甚遠,他們快行十幾分鍾才到,月亮在雲影中穿梭,寧“領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湖影沉沉地,格外森然,湖邊有四五家丁焦急地盯著湖面上的動靜,幾個懂水性的小廝正在水中打撈。
忽然湖心有人叫起來:“在這裡。”
所有鳧水者皆向湖心遊去,一時間嘈嘈有聲,岸上的人密切關注,不消半刻功夫,屍體被託了上來。
閔管家當先上去辨認,不是別人,正是八姨娘的小廝來旺。
眾人皆知,八姨娘是戎老爺去年納進來的小姨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頭小廝皆是從外面帶進來的,平素雖看著規矩,究竟不比家養小廝放心,怎料如今真就露了馬腳。
管家看了看死者的鞋子,正是39號千層底布鞋,不由得就連連搖首,嘆說外面來的僕人終究是靠不住,偏是八姨娘近日又隨老爺去了北平,來旺沒有主子鎮著,越發沒了管束。
然而這番話,四爺完全不聞,他蹲身下去看了看屍體,抬起一隻手示意羅副官把手套給他,把白手套戴起後,翻了翻死者眼皮,問八姨娘的小廝是哪裡口音,米四答說像是江南口音。
四爺沒有說什麼,吩咐僕佣們迴避,待周遭清靜,他命羅副官親自將屍身檢驗一番,
羅副官已經洞悉四爺內心,一般說來,江南男子不懂水性的也少,怎會失足落水而亡?他不動聲色地開啟隨身攜帶的手電與梅花針,蹲身下去檢驗一番,屍體狀況非常奇怪,與去年皮二小姐一樣,沒有任何外傷,彷彿完全是淹殺無疑。
四爺一聽這個狀況,立刻蹙眉沉思,過一時忽然說:“不要聲張,連夜抬到57號,剖屍檢查!”
不必說,四爺懷疑有人嫁禍來旺。
羅副官應下,立刻傳衛兵來抬人,返回荷花池後,四少奶奶的小廝海青正由東樓走來,說四奶奶不放心,特打發過來問詢情況。
羅副官隨口說賊人乃是八姨娘的小廝來旺,攜重金欲逃,不想落水淹殺,事情已明,不必向巡捕房報案,否則府上也不甚體面。
如此應付,是羅副官精明。他再明白不過,四爺除了不疑心自己的母親,對世上任何人都設防,其父戎老爺也未必能免,更莫說四少奶奶的小廝。
海青聞言告退後,羅副官問四爺可要歇息一時,四爺說不必,隨即喚來管家,吩咐不要驚動太太老太太,又將遇害老僕的善後事宜稍做安排,事畢便起身要返回警備部。
上車時,四少奶奶的老媽子趙媽打著燈籠走來,說四少奶奶受驚,身上不好,要四爺過去一趟。
這一來,又在四奶奶房裡耽擱了大半夜。回到警備部已是晨間,想月兒早已等不及離去了,不料去內室推門時,門卻朝裡反鎖著。
這倒可怪!
砰砰敲門,裡邊悉悉索索似乎作急,不知在搞什麼鬼,遲遲不來開門。
“你幹什麼呢?快開門。”四爺聲音驀然有些怒意,月兒夜裡著了嚇是一定的,但那份嚇怕此時絕對不存在了,鬼曉得她在屋裡耍什麼花頭。
門總算開啟了,月兒捏著個帕子,不一般的老實乖巧,輕輕地說:“四爺回來啦。”
四爺上下審視了一番,問夜裡不怕麼?
她說:“怕哩,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