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變故並沒有撲滅內府賺錢的**,皇家的信譽還是非常可靠的,十月間賒的三百斤花露水在臘月上就有了回報,按老四的要求,支付的全是現錢,用幾輛馬車拉來的現錢。

可怕的體積和重量,胡賬房坐在錢堆中犯傻,為了保持低調,穎堅決不讓下人沾手,硬是拖了瘦弱的小身子和我一道輾轉與後宅和金庫之間。我則出現了輕微的幻覺,彷彿被提任為央行行長或被貶斥為搬運工,回到庫房是行長,出了庫房是搬運工,角色互換之快,整整一天調換了不下二十次。

我吃了鱉精一般的精壯,運動就是好啊,尤其這種特殊運動,不但鍛鍊身體,還陶冶了情操,一天下來仍舊虎虎生威,彷彿消耗的不是體力,意猶未盡的看著裝卸好的銅錢,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寧願翻工一次,自願。穎則如同大佛一般披散著金光,不可直視,盤腿坐在炕上進入了冥想,我在她身旁放了個長頸瓶,裡面插了一枝待放的臘梅,整體造型如同觀音下凡。

現在不能說話,需要安靜,兩人都在回味其過程,任何打攪行為都被視為異端,不可饒恕。於是,下班歸來,不知內情的二女先被我在屁股上揍了三下,又被穎拖到炕上蒙了棉被胡踹了幾腳,造神運動才告一段落。

“想好沒?”我搖了搖又準備進入冥想狀態的穎,讓她迴歸,“兩家的錢,都被你截流了,拿個說法出來啊,你當老四好糊弄的?”

“先存著,”穎毫不在意。從被窩裡將裝死的二女拖將出來,抱洋娃娃一般的攬在懷裡,“又沒說不給,下批貨的錢直接給她拉過去,別送咱家來。眼不見心不亂。”

“不是這話。”我無奈地搖搖頭,二十一世紀的經濟概念仍模糊的苟存一線,“沒分股紅之前,這錢只能算是公家的。雖說是親戚,也不能壞了規矩。你截流,她也截流的,咱這作坊還開不開了?”

穎拍拍腦袋,逐漸清醒過來,不忿的推了懷裡二女一把,“夫君也是,咋不早說?都進庫上帳了。再拿出來心疼。”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抱過風雨飄搖的二女,“忘記了,腦子裡都是錢,早就沒了公理。”推卻道:“胡賬房也是啊。也不說提醒一聲,那麼大年紀地人了,連點道理都不通,過分。”

“公家就公家的。”穎一連落寞,將賬本不捨的又翻了幾翻,下了決心的模樣,眼一閉,‘啪’的將賬本合上,扔給二女,“拿走,拿走。送胡賬房。讓他記到大帳上!”忽的回過神來,“公主呢?早上是她帶人押送過來的,別失了禮。快去看看!”

看啥啊,現在才想起人家送錢的,遲了。我衝到書房地時候蘭陵早已經離去,書桌一張大紙上,霍然一個大豬頭正裂開大嘴傻笑著,墨跡早已經乾透了。蘭陵的墨寶。雖然還學我學的不到家。但已經有幾分神似了。呵呵,還好。至少蘭陵沒為這個生氣,豬頭畫的很卡通,神色安詳,表現她作畫的時候心情愉快,定要好好裝裱掛起來,讓後世之人都領略下堂堂大唐公主地手筆。

錢的確是好東西,代表純潔,代表和睦,代表愛情。甚至,有時候也能拿來治病,看一眼百病痊癒,將病秧子瞬間變成武林高手的奇效。胡賬房就是典型的範例。二女送了賬本後回來彙報,胡賬房正在他院中練武,兵器是一把大鐵鍁,高麗小妾已經嚇地遁逃了,躲在達萊房子裡說外語。

胡賬房發飈是有理由的,他清楚年底結算時候他能分得多少紅利,兩間作坊加王家的份例,別人一輩子掙的錢都讓他在這一年上交代了。這說話就年底了,大筆錢財唾手可得,練武是人家控制力好,放了別人就是上房都不希奇。

“能過個好年了。”我感慨的獨行在院子裡,伸胳膊撂蹶子的舒展了下筋骨。人生如夢啊,去年這個時候可沒想到能有眼前這麼多變化,除了天上的星斗,什麼都變了。雙臂一較勁,後宅大門‘吱呀’一聲,敞開了;透透氣,讓院子裡的喜悅氣氛流淌一下,都感受感受,我是個大方人。

靠在大門上,感受著冬夜地徹寒,一陣‘嗡嗡’聲伴隨著清新幹冷的空氣襲來。紡車的聲音,我最熟悉不過,從緊鄰著後院的房間裡發出的,達萊的住所。棉花早都紡成線了,線也已經織成布了,布料的樣品已經被蘭陵拿走了,連朝廷的獎勵都發下來了,達萊還有東西紡麼?

按捺不住好奇,推開達萊房間地小門,她和胡賬房地小妾坐在炕上正空搖著紡車嬉耍。達萊房間這個炕是我專門讓人盤的,怕她身體虛弱,熬不過冬天,再說一個小炕花不了啥本錢,管家和賬房地院子沒入冬都學我盤了熱炕,到底暖和的多。見我進來,達萊嚇了一跳,趕緊低頭跪在炕上等我訓話,而胡賬房的小妾慌亂行了幾個禮,鞋都沒來及穿就打了赤腳逃跑了。

跑什麼跑!見鬼了?我現在是出了名的王大善人,府中的雜役見我都是樂呵呵的問候,獨獨這倆沒良心的高麗女鬼,要不就是躲藏逃避,要不就是磕頭求饒,搞的我很被動啊。換了幅自認超級有親和力的笑臉,“紡車啊,不錯!有愛好就要勤奮鑽研,要多練習。”看不出來啊,曾經也是有身份的貴族,這麼快就能適應勞苦大眾的生活,不錯,無產階級改造初見成效。

達萊喜歡棉花以及和棉花有關聯的活計,摘棉籽的時候我就發現這點,比別人的效率高的多。這次的棉線幾乎都是她一人獨自紡出來的,怕她勞累連帶了病情,還專門吩咐廚房多增加了營養,仿照二女地膳食也給她加了一份。

穎最喜歡勤奮的人,勤勞的達萊受到穎的青睞。不時的關照一下,至少再不用受二女的壓迫了。對於這點我要稱讚二女,自從蛐蛐都歸天后,我特地委託人給她帶了條上好的‘細狗’回來,長腿細腰,動作靈巧,深得二女厚愛,現在連上班都帶在身邊。小丫頭的愛心一天濃似一天,看地我偶爾嫉妒一下。達萊從此也過上了安寧日子,氣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是。”達萊依舊低頭跪著,規規矩矩答話,多一個字都不敢說。攏了手偷偷將自己腰帶拉成死結,還使勁拽了一下。

“好好養病,太操勞對病情不利,這次你紡線有功。年上有賞。”氣氛沉悶,外賓過於緊張,放不開。“好了,趕緊休息吧,不打攪你了。”臭丫頭。把我當了什麼人,當我搞夜襲嗎?嘿嘿,腰帶啊,自己慢慢解吧。要是急了上廁所就有意思了,憋不死你。

“睡不著,夫君再抱一會。”穎依舊賴在我被窩裡不出去,俯在我懷裡莫名的亢奮,“二女睡了……熄燈不……”

二女則大方的貼在我背上裝睡,眼睛閉的緊緊,呼吸聲悠長平緩,可小手不老實。在我脊背上輕輕撓划著,希望我將穎趕出被窩。

我朝穎擠了擠眼睛,搖了搖頭。穎會意,伸手在二女屁股上捏了一把,二女吃不住疼,咯咯笑了起來,拱出被窩鑽她那邊去了,頭蒙的死死不看人。

“成精!”穎笑著佔據了我的空間。熱炕加棉被窩。熱的撩人。穎鼓弄一陣,將內衫扔了出去。細軟的身子貼在我身上撩撥。“今天不同,合了眼心裡就跑馬一樣地麻纏,就躺您懷裡才安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