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應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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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的盯了劉仁軌,手指下意識的在案几上敲擊,見他沒有立即回應,抽過吏部文書輕輕搖晃幾下,又象徵性的丟了過去。
劉仁軌和我對視一陣,若有所思的拿了文書又仔細閱讀起來,依舊板平個臉,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好大一陣子才放下,提筆在文書下籤了名,並鄭重其事的取過學監的印鑑蓋上去。然後將文書推過來,“朝廷的公文,既是吏部裡頒發的,少監還是秉公行事為好。”
有了學監、少監的署名公文就算生效了,農學裡添了一位叫李敬玄的少監,而農學裡資深專家常貴同志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可以這麼形容。
這裡不分內外行,不是說資歷或經驗,頭頂劉仁軌、我還有沒露面的李敬玄都不是常貴能頂替的。老劉上三省的出身,半個宰相;我是功勳之後,四品中郎將兼左武衛長史;即便就是這個李敬玄也是出身名門,趙郡李氏的旁支,崇文館學士的底子,現任門下省起居郎,雖說只是正六品上的官階,但卻是掌庭詔命的近職。
我四品大員卻從未觀瞻過當今聖上龍顏,可這李敬玄只要上班肯定見皇上,沒事就見,沒事就能和皇上娘娘的那啥,問話答話,問笑話講笑話,起草個小講義,傳個小口喻那種。乾的活就不說了,尤其這名字就叫我噁心,李敬玄,多晦氣!當年就是他讓梁老將軍惱火,朝我們一幫跑腿的耍流氓洩憤。好,好,不錯。
劉仁軌收了文書起身收好,沉聲道:“常貴的事老夫親自和他解釋,少監也不必過於計較。凡事論根由,農學小的很。大唐人才濟濟也只納得三五百人而已,容不下許多尸位素餐之輩,想必這位起居郎也是個有才識的。”
“哦,”再沒言語,點點頭,起身拱手出來。老劉的話有意思,頭次聽他把話說的如此惡毒,即便是對李義府這個老冤家在話語裡都留半分面子。不知道這李敬玄什麼時候得罪劉宰相了。朝轅門口站了地常貴招招手,領了一旁輕輕拍了拍他肩膀,“跟我過來辦個交接,下來呢,學監怎麼說你就跟了怎麼辦,一切有我。”
這事蘭陵得有個說法,劉仁軌可以裝做不知情,蘭陵就不能不解釋清楚。這麼大的事情事先不給我打招呼不對,明顯有不信任我的意思。心裡這氣沒辦法出,我平時沒火氣的人一撞到蘭陵這邊就難控制,肺都炸了。她不想讓我乾爽了,我就不能讓農學好乾了。當我是軟柿子麼?老子是塑膠炸彈!捏不好就一起玩完!
常貴不知所以的跟我後面進了辦公室,見我一籮籮的朝外掏手續,有點緊張。
“緊張啥,能者多勞嘛!”說著擺擺手。仔細將管轄內絕大部分的手續都一一規劃清楚,連同各個專案的進展報告、農學裡所有補貼統籌發放表、多處尚未簽字地新專案研發計劃一一作為交接手續歸到常貴名下。交接日期好辦,全盤寫成穎生產前的日子,麻利的一溜子簽名簽章蓋好,然後推了常貴跟前。
常貴有點不知所措,以為我不幹了,驚慌失措的看著我,“少監大人。您這是?”
“廢話!趕緊署名!”指了指桌上,狠狠瞪他一眼。
常貴沒敢搭聲,又不敢辦理交接,懷裡摸索半晌才給個小印章掏出來,沒拿穩,滾老遠書桌下。
不管常貴,彎腰給他的印鑑拾起來親自幫他蓋上,滿意的看了一遍。隨手一捲。“隨我去學監那邊,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常貴殭屍狀的跟了我半走半跳。劉仁軌正悶頭翻閱檔案,見我領了常貴進來,有點不爽的盯了看了陣,指指一邊地長椅示意常貴可以收了殭屍狀坐下了。
“這些都是賤內生產前,在下和校書郎臨時辦的交接手續。當時因為家裡事務繁忙交接難免辦的著急,一直忘記讓學監加蓋印鑑。”說著將一溜印泥還沒幹的檔案列放在劉仁軌面前,“本來不打算再麻煩學監,在下直接交接回來就好。可今天出了這一碼字事情,往後兩個少監在職務上該有個分明,在下就打算讓您把交接立個印全個手續,等李敬玄大人來了讓常校書郎交接給他。”
多好,免得倆少監職務上起混淆,我現在就分派明確了免得打架。該誰誰管,我大公無私全盤出讓手裡職權,就差交接秋褲了,大甩手。
劉仁軌點點頭,一樣樣的看我扔過來地手續,看了多半個時辰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把人事上的資料交還給我,“這個上面還是由少監掌持的好,畢竟你是農學裡的元老,能擔地就多擔一份。”說完掏了印鑑將所有手續一一加蓋。
“好,剩下的事情學監和常校書郎說,在下告退了。”
老劉就是個禍害,真是看清楚了。明明知道我的用意,還一本正經的履行手續,臨了為了給李敬玄少監減負,把最能拿人的人事專案還給我,一看就知道是政府裡的老混子,明顯坑人家小李同志。
好了,手續完了我就悠閒,太悠閒,亂晃盪沒事幹就是美。別看是冬天,王家租賃的荒地上可熱鬧很呢,正打算過去和莊戶們樂呵樂呵,回頭就看見岔道上蘭陵朝我招手,還笑。
“少和我笑,”拉了馬走過去,沒給她好臉,“今不餓,不打算去你家吃飯,一會回去還忙了孩子滿月。”
“哦?”蘭陵指了指自己莊子的方向,“氣這麼足?邊走邊說,別有事沒事就朝我發火,也不嫌我可憐。”
“可憐很,你怎麼不說農學裡換個學監?你真換學監我才謝謝你了,三尺地金身供高高的早請示晚彙報!”
“少來勁,管我什麼事?早起才接的訊息,尚在你之後。和我發那門字火?”蘭陵看看左右沒人,“你騎馬到我府上等,我走回去。”
蘭陵也是才知道?壞了!職權移交的太迅速,玩一老劉和小李是一夥的就壞了大事,權利這麼一架空,這一下我在農學裡再沒有能拿住別人的地方,最近老衝動,難道我變年輕了?
“這麼說你如今是個吃閒飯地?”蘭陵聽我這麼一說。擰了眉毛沉吟片刻,“就算惱我,也該和我有個商量嘛。平時辦事都穩穩當當,怎麼一到我這裡就變的心神大亂?”
“你問我,我問誰?”
“也好,”蘭陵見我一臉歉疚樣子忽然笑起來,“怪不得你,這才顯我不同。既然都交了。這事就這麼放下,別再想了。”
“不成,我得想辦法再要回來,不能耽擱你地事情。”蘭陵不在乎我在乎,兩人幾年地心血才讓農學走到這一步。若因為我一時衝動付之東流就……咬咬牙,“放心,這事我擔,三五天裡就行!”
“不。就按你的辦。我還頭疼呢,你這麼一來倒省事,全扔給劉仁軌擔上!”蘭陵眯了眼怪聲怪氣地笑了幾聲,“哼哼,染指的時候容易,罷手的時候難。打明起你一天不拉地去農學應差,兢兢業業的吃閒飯,凡事能推了推。能拖了拖,就是學院裡亂成粥都不用搭理,有能力起了這農學就有本事給他搞塌!”
“啊?”摸不著頭腦,蘭陵話怪怪的,聽個半懂不懂,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問道:“你要是打算說給我聽就說清楚,不打算讓我知道就別這麼讓我鬧糊塗。”
“小事,”蘭陵不在意的搖搖頭。叮囑道:“你不用懷疑劉仁軌。他還能分清左右,不是你所說的兩面三刀。該什麼事朝他身上推就行了。”
‘哦,姓劉的不是啥好東西,沒那麼好推。”
“平時或許不行,不過現在可以了。別問我為什麼,呵呵……”蘭陵陰側側的笑起來,“就看著,哪怕給農學一把火燒了都別心疼。哦,對了,”說著扭身在臺子上拿下個長盒子遞過來,“別為這事煩心,快開啟看看喜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