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拿我當儲蓄所,戶頭上開她的名字,也就是說無論這筆錢歸屬上出現什麼糾紛,我這個儲蓄所也只承認開戶人擁有提款權利。

“那就按老四說法吧。”穎懶洋洋靠了被頭上,“懶得操陳家的心,沒王家多年的照顧,也沒有陳家今日的排場。仁至義盡了,由老四折騰去。”

“關鍵和陳家沒關係,你妹子發飈。”

“還不一樣,從父、從夫、從子,誰家女人不是這麼過來的,她就能跳出去?”穎不以為然的接過二女遞過來的核桃仁,嚼了兩口皺眉,“渣子,怎麼挑的?”

“就是,怎麼挑的?”給二女扯開一邊,撇撇嘴,示意趕緊睡覺,“明錢就拿來了,你簽收去。”

“恩,”穎無所謂的應了聲,顯擺的朝我撅撅肚子,“鼓起來了點吧?”

“哦,”看是不明顯,伸手摸摸,好像也不明顯,“兩個月上沒這麼快吧?要不明天你出門塞點棉花啥的,看起來就實在多了。”

“不到倆月呢,”穎急於看到結果,伸手朝肚皮上抓了抓,“還得七八個月時間才生,怎麼熬啊!”

這我就沒辦法回答了,沒經歷過,缺乏這方面經驗。不過看穎的模樣不象熬煎的樣子,關鍵得看周圍的人怎麼熬,反正最近二女和老四捱打的機率翻了幾翻,丫鬟們走路都不敢邁大腿,夾緊了拿小腿朝前蹭,連家裡公雞都遭殃,有倆先進工作者因為打鳴勤奮的被管家伸手就崴斷了脖子,很害怕。

一人懷孕,全家遭殃的感覺讓穎這個西太后很有成就感。沒人敢埋怨,看看二娘子發達的肌肉就知道了。就因為有下人背地裡為大夫人肚裡孩子性別下注的事,已經抬回去倆了,算工傷,醫藥費王家全包還帶全勤療養,值得那倆賭鬼祝賀一下,看來王家的福利不是一般好。

“下次打人再下那麼重手小心我拾掇你!”不是不準二娘子行兇,僱他來的目地就是打人。可不至於人家賭個性別就得百日靜養,還都是府上的同事,沒個分寸。

二娘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朝我恭了恭身子,“候爺息怒,小的最見不得有人背後裡說夫人壞話,平時動手能拿個分寸,可遇了這事就上頭。下了點力氣。”

“屁!”伸腿就狠踹兩腳,還有理了。“這都算壞話,上次前院的幾個說我敗家子你怎麼不朝死裡打?別說你沒參與,我都聽見了。”

“……”二娘子窘的渾身亂撮,一氣傻笑。光會翻來覆去說:“您息怒,嘿嘿…”

我半笑不笑的盯了二娘子一陣,等他傻樂完賞了一頓拳腳,這比晨練爽多了。和武林高手拆招的機會本就少,難得地是能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享受很;對方也很享受的樣子,彷彿才免費按摩一次,沾了大便宜。

“好了,現在全家都知道我懲罰過你,下次見那倆受害者要道歉,別下次了。晚上提點東西到人家家裡慰問一下,傳出去說王家虐待下人。”拍拍手,從錢袋拿了倆銀餅子塞二娘子手裡,“你大手大腳慣了,身上怕沒剩倆子,慰問品的錢我出。”

“是!”二娘子樂呵呵朝我保證,見我擰身要走,忙道:“讓您一打把事情忘了。莊子上最近就是有個人鬼鬼祟祟。每次您前腳進門他後腳就來。滿莊子亂竄不說,還常給我幾個揪過去問話。”

哦。老劉,地下工作搞的這麼沒水平,揪二娘子這種人能問出個什麼,明顯沒收過專業培訓。“由他去,對人家客氣點,問啥說啥。”

“是!管家吩咐過,都對他客氣很。今也來了,剛還見他蹲雲家地頭上看植蓮菜呢。”二娘子這種人不適合常幹打小報告的差使,搖頭晃腦鬼鬼祟祟還一幅大嗓門,非得學了人家爬耳朵上說,聽得我耳鼓痛。

索性也沒事,召喚魔獸旺財出去轉轉,順便監視下劉仁軌在村子裡的動靜。太開闊,沒地方好隱蔽,老劉雖然遠處背對了我,可雲丫頭老遠就朝我打招呼,沒辦法,假裝沒見老劉,很熱情的朝雲丫頭揮揮手,喊道:“你忙你地,不過來!”

“哦,少監啊,”劉仁軌聽見我喊聲走過來,“今日又到你莊子上叨擾了。”

“啊,學監也在,”一臉驚喜的奔過去,趕緊介紹:“這是愛犬旺財,每天都得帶出來散散,沒想到遇見學監大人。”

“頭次轉到這後面來,”劉仁軌指指一大片開挖的池塘,“還當這邊也是王家的產業,問過才知道是姓雲的。”

“哦,可憐丫頭。”悲天憫人地樣子,將雲家大火我是怎麼奮不顧身撲救的;丫頭身負重債我是怎麼念記鄉情省吃儉用援助的;為扶植雲家翻身無私供應養雞秘訣,還和黑心商人做鬥爭千辛萬苦才終於讓雲家也加入WTO;為了讓雲家輕裝上陣儘快脫貧致富,我連本來要給莊子裡農戶辦福利開池塘的地皮都拿出來交換雲家幾畝歉收地薄地;我太偉大了,說著連自己都覺得身上放出神聖的佛光,照耀的旺財都不好意思的遠處聞稀泥去了。

老劉點點頭,認為我做法很正確,同我蹲一起計算了下雲家蓮菜地的產量,千十貫的毛利潤讓我心底惋惜半天,老劉則很欣慰,覺得這樣利用荒地的確是個利己利人的好辦法,打算在農學裡著重討論下變廢為寶地課題,深入進去就變成了立體化水產養殖之類的話題。得出的結論很可笑,覺得雲家的模式值得進行深入挖掘,什麼水草養牲口,魚蝦餵雞鴨,王八能補氣,鱔魚能養顏,老劉聽的迷茫。本人說的得意。

白痴!看著老劉夜幕下陷入沉思,我幸災樂禍的走了,反正他執意不去我家吃飯,我也就客氣下,廚房也沒給他預備。

“別老這麼個樣子,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劉仁軌沒你想像地那麼下作。”蘭陵聽了我敘述,笑地透不過氣。手指頭戳了半空發抖,沒力氣戳過來。“總是個好心,朝堂上是刻薄了一點,可底下還是受百姓愛戴的。聖上都能遷就,你怎麼老耿耿於懷?”

“假正經,這天氣還沒開始熱呢,他就蹲了田坎上老遠對人家小姑娘吐舌頭,什麼玩意。”不算栽贓。反正他蹲那看了,也算吧?

“盡胡說!”蘭陵撓了一把過來,“正說去你家找你,今怎麼有空過來了?”

“沒事,被老劉糾纏地。一向沒見你,過來看看。順便給你彙報下農學裡今年打算興建的專案。”說著將常貴精心規劃的試驗田擴充套件計劃放了桌上,“算下來還得加大投資力度。考慮給內府減輕負擔,我本打算給這個議案先壓下去。等明年再說,可老劉…你也知道老劉是個貪心不足的人,全他指示的!”

“半天是要錢。”蘭陵忿忿地白了一眼,“還當你真是專門看我來的。”沒好氣的給單子抓起來匆匆閱覽一遍,“不是才撥的款子嘛,就不相信農學裡預算還不夠朝外買幾片試驗田的,光知道伸手要。”

“天地良心,光去年良種培育基地還欠了一大塊子沒發下來。今年大白菜專案上還得有個穩定育種階段,各地的作物彙集整編工作才到用錢的時候……”一氣報了十幾處大專案,這伸手要錢就的理直氣壯,不能因為兩人曖昧關係影響農學利益,“算來算去還沒完呢,篡編教學大綱和教材也得人手,如今這一個導師倆學生地帶上,都得吃飯不是?”

“按你這說法。農學裡就沒活路了。怎麼也沒見有人跑來告訴我有餓死的?到是崇文館抱怨門臉太小,就容不下農學裡那麼多馬車!”蘭陵揪我領子搖晃幾下。“每次來要錢都一大堆難處,好像不讓吃喝一樣。看看別的學館,誰家有農學那麼高的補助?”

“可誰家也沒象農學一樣弄出來大白菜啊,少廢話!給還是不給?”

“呵呵……”蘭陵踢了腳笑的歡實,“試驗田就算了,聖上正打算給霸河地皇莊畫出來讓農學經營呢,可夠你翻跟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