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壞事成雙(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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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人很討厭,明明在區域性戰役上取得了勝利,有底氣在和談上叫板的時候卻沒有一點進取心。尤其吐蕃國王的使節,一路接受唐帝國各種無理要求還如沐甘霖的樣子,無理的退讓再次讓吐谷渾那幫敗敗桶振奮起來,能站在唐帝國聖光般的護翼下在談判桌挽回前線潰敗後丟失的面子,人生一大快事。
我覺得吐蕃人在唱雙簧,國王的使節唱紅臉,客氣而熱情,大嘴巴抽上去笑容不改,叫人不好意思再抽第二下;大相的使節卻不卑不亢,既沒有因為前線一時得勢變的氣焰囂張,也決不認可國王使節簽署的各種喪權辱國條約,只宣告己方代表的勢力才具有合法性,國王使節簽署的任何條款都不代表吐蕃的立場,屬於非法產物。
這就讓和談再次陷入僵局,反正你籤的我不承認,我籤的你也質疑,兩方就算在原則上有交集也會因為立場不同而重新修訂條款。當然,混亂的和談程序正中李義府下懷,既不會因為國王使節年底爆血大甩賣而公然肯定吐蕃國王的統治權,也沒有勸阻大相使節和吐谷渾人在談判桌上相互謾罵的無理行徑,更不會牽橋搭線的讓吐蕃兩幫使節先坐下來先統一下口徑。
除了不知所以的吐谷渾人,吐蕃和唐帝國都有拖延的打算,說明吐蕃還沒有瀕臨絕境,或者說對來年的情況還抱有一線希望。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我有點惱火,和別的和談人員不同,我情況較為特殊,脆弱的神經很難再支撐下去,現在寧願去造紙作坊幹體力活也不想再為這種無聊的談判耗費精力。“不管吐蕃人怎麼鬧內亂,咱得先站了本國利益上支援一方,抓了一方談完趕緊結束。”
“支援誰都不好。你不是也說過賠錢也賠不了多少的話麼?”蘭陵取過一個文碟,“牛皮六十萬張,羊皮九十萬張,摺合四千萬貫的各類金銀器皿,每年納貢……”一大串天文數字讀完後,蘭陵面帶嘲諷的笑了起來,“這是吐蕃國王答應地條件,你覺得他們在以後十年內能不能給咱付清這麼大的賠付?”
“信不信?就是給這個數字再擴大五倍他們都能答應。現在不是和咱談錢的時候。吐蕃國王著急咱們承認他的統治權,條款上一時得失才不會放在眼裡。”人家有持無恐的大開空頭支票,前兩年興許能支付那麼一點點,只要能幹掉大相恢復王權,後面賴帳誰也拿人家沒辦法。
“明明知道他們拿條款當幌子,咱也就沒理由和他在這上面糾纏。大相那邊到務實,雖然數目字少了許多,可還算個議和的樣子。有進有退,算算咱沾不了什麼便宜,也沒必要和他們糾纏。”蘭陵將文碟扔了一邊,“吐谷渾第一個要求就是吐蕃軍隊徹底撤離吐谷渾國境,不現實。人家即使撤了他也沒多少兵力看守,還得依仗我朝大軍為後盾,到最後軍餉軍糧的,吃虧的還是咱們。”
“我也知道維持現狀最好。吐蕃再折騰兩年就可能崩盤,可我再這麼折騰半年就可能中道崩殂!”按皇家智囊團地計劃,這邊和談牽制吐蕃國內的注意力,暗地裡先將和唐帝國接壤低緯度地區的吐蕃部族用好處收買過來,一步步蠶食吐蕃境內的勢力,收買分化,挑撥其種族、宗教矛盾,最終在裡憂外患刺激下讓吐蕃各地大勢力各自為政。鬆散的部族聯邦土崩瓦解,再沒有與唐帝國為敵的實力。
計劃非常好,至少比我想像中要好很多,讓吐蕃形成列國形態,小勢力不得不依附唐帝國來爭取自保的物資供應,大勢力盡量在吐蕃內地為禍,保證邊界毗鄰處以親唐勢力為主。“該怎麼弄你們重找個比我博學多才的人也不難,先給我替換下來。你看我比較喜歡在農學裡為國操勞。最近劉仁軌叔叔也變地比以前和藹可親許多,就放我一馬……”
“這我做不了主。而且沒人願意給你換下來,”蘭陵為難的順了順眉毛,沉吟片刻,“只在農學裡也不見得就輕鬆,如今你兩邊跑反倒可以兩邊偷懶,感覺自從議和開始你反而更清閒了,怎麼老說累呢?”
指了指腦門,“這裡,多幹一行就多操一門心思,你答應人家事情能不操心嗎?幹砸了對得起委託人?”
“這倒是你最大的好處。”蘭陵笑起來,主動搬過我按摩肩膀,“你從沒想過是給國家辦事麼?光侷限在替人操勞上,想開想大,真正能為國出力的人都是大度量,這麼一來或許好點。”
“哦,”我點點頭,狂笑兩聲,“我要是為國家辦事就沒那麼操勞了,真的。想不想見識見識我是怎麼為國出力地?你肯定沒見過這號,嚇死你。”早說啊,早說就少多少麻煩,當我喜歡應承別人嗎?早就想報效國家了,報效不死你!
“沒個好樣子。”蘭陵聽出來點什麼,“你還是應承別人的好,你這種人拉到大道理上只有禍國殃民的本事,沒一點拳拳之心。”
還拳拳,鄙夷的撇撇嘴,愛國心有,愛國地動力也有,關鍵看怎麼個愛法。災區,水災旱災的,作為國人,主動加被迫,沒少捐贈銀兩,肯定算愛國;希望工程,作為機關從工資裡早就扣過了,憑空不知去向,反正還有大把的孩子流鼻放羊,咱先不論自家若有小孩能不能供得起,先人後己也算是積德行善,愛國吧?稅金,掙的多少都是血汗錢,掙五千繳納將近五百稅款,納稅人吧?出門照樣能在新修的馬路上絆死,就想不通,才修三天的柏油路就能給車陷進去,咱沒給國家添麻煩,自個掏錢把車修了,回去還不敢給家裡人說,愛國吧?再說就湊字了。反正湊字也愛國吧?
別以為唐朝就不是中國的一部分,愛唐朝就是愛中國,一千五百年後我怎麼愛,現在仍舊怎麼愛,老習慣,想改正,還得些年月。
今就怒了,響應情婦號召美美愛一次國。先給垂涎幾年的高價魚竿買回去,消費嘛,一擲十幾貫拉動內需,經濟社會最務實地愛國方式,誰不讓我買我和誰急,誰說不上前線開疆闊土到北冰洋就不算愛國了?最恨這種人。
“燒包。”穎沒點覺悟,見我摟了魚竿不理她就恨的揚言要崴我法器,這還了得?
“少動。上面只允許有我地指紋,一旦發現別人染指,我就再買個去!”說著故意給魚竿朝穎手裡遞,穎嚇的背過手去不敢接。這就對了,趾高氣揚道:“怕了吧。怕了就別嘮叨。”
“問您話呢,”穎朝門口看了看,小聲道:“沒多久開春了,別誤了春播。”
“播啥?”高消費直接引發的是高興致。與眾不同的魚竿就有與眾不同的心情。“你播你的。”
“周圍莊子上問咱家借麥種,您不是答應了嘛。”穎埋怨地看我一眼,“這都沒倆月時間了,應了人家地事就別耽擱。”
“呀,”這事辦地,最近腦子得不了清閒,這麼大事給人家忘了。“別急,明就拉回來。最近丟三忘四,你明早給我寫手上。”
“恩。”穎笑著戳我一指頭,“怎麼就變了混子,咱家地也沒夠呢。”
“咱家不是早就拿回來了?”又考驗我記憶力,新種子一下來就朝家裡搓了兩車,氣的劉仁軌哆嗦。
“都送隴右上了,您叫送的,說開春六成棉花四成麥。讓人家自給自足來著。”穎挪了跟前扒拉我眼皮。擔心道:“瞧瞧,就看著白眼仁比往常多。別是累過頭要犯老病。”
真犯老病到好了,正愁沒機會休息呢。不甘心朝炕上爬了一會,埋怨自己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二女都知道隔一倆月裝次病,我就沒這麼好命。
達萊病了?正猶豫是不是該裝病的時候接到這個訊息,得去證實下,免得被糊弄過去,家裡誰都能病,唯獨達萊病不得。
可能是真的,小姑娘紅豔豔個臉蛋讓人看了揪心,無緣無故就發起燒來,周醫生信心不足的開了藥方,藥量比較大,看的我皺眉。等周醫生走了才暗地找管家去給京城裡最好地大夫找個馬車偷偷運回來治病,交代道:“別讓別人知道,傳出去寒了周醫生的心,讓幾個老人心裡都不好過。”
搬了壇酒讓幾個丫鬟拿沾了擦拭降溫,等醫生來時候天都黑了,折騰半天開了半車藥,比周醫生更像獸醫。臨了走的時候朝我叮嚀,“氣虛,內火衝的,幾副藥過去就能緩過來,往後要靜心調養,莫再給丫頭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