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怪我,我那時候才多大,站好些日子才下了狠心過來換,還叫您抓了賊偷一樣嚇唬半天,嚇我幾天都不敢見您。”獨孤復說這話時候一絲靦腆一閃既逝,指我介紹道:“姓王,行四。同行,也學塾的教授,莫逆之交。學問好,小弟佩服的緊!”

成學塾教授了,嘿嘿,不錯。伸嘴輕輕在獨孤復耳畔道:“過分了,沒有亂給起名的,你咋不說行八呢?”說完忙站起來朝勝姐點點頭表示尊敬。

“哦,王四兄弟啊。”勝姐朝我笑了笑,轉身去案板拿了酒袋,“你們吃,我給熱酒去。”走門口將招牌翻下來,伸臉進來笑道:“三娃一來,這多少都得吃幹拿淨,也沒東西賣給別人。我把招牌翻下來,沒人打攪,你倆慢慢吃,”說著擰身上樓去了。

“這個獨孤兄弟,你怪噁心的。”我夾了片羊臉扔嘴裡。味道好,真的好。“好好地官員不做,跑來冒充學塾上地騙人。”

“這……嘿嘿。”勝姐一上樓,獨孤復馬上就恢復了老樣子,“和王兄不同啊,小弟也就在這吃吃喝喝能鬆快點,一回家……”無奈的笑了笑,“您別笑話。梁大帥地軍棍,那不怕,打完完事。我老孃啊,打完才是個開頭,您是沒受過。左武衛若不是我找了個親戚說情,別說梁大帥不要,就老孃都不讓來呢。”

“哦,”也是。公主地兒子不好當。他老爹又曾經那麼拉風,謀反殺同夥之類都幹過,家裡本就追求個低調,肯定不願意自己兒子在外面太顯眼了。“說正事,交底。你不是給我交底嗎?”

“交了,”獨孤復一臉坦誠,指指店面道:“這不是,底細全給您交了。若說這世上除了爹孃,就這個小店最親。當然,和王兄您也親近。”

“要不咋說你滑頭呢。”我笑著把盤子朝自己跟前挪了挪,挑了塊筋道的放嘴裡,“明天梁老帥一高興,我畫豬頭,你寫字,爽很!”

“哼哼。梁老帥什麼個打算,王兄心裡也清楚。”獨孤復朝樓上探探頭,“勝姐,酒,羊腦,快!”扭頭道“羊腦不錯,油加了蔥花一潑,攪開了香。”

“恩。餓了。吃啥都香。”這小子耍心眼呢,賊精賊精的。現在不是梁老頭有什麼打算。是得找個能靠得住的人共同進退。老梁和別家集團鬧糾紛,肯定得先把自家鞏固好,左武衛是梁建方的依仗,得死死抓手裡才行。作為主戰派,一旦前線失利,梁建方這個左武衛大將軍的位子就坐不穩當,看他的意思,有提前做最壞打算的準備。是想讓我倆輸誠,估計往後還得有個清洗運動,靠不住地或不和自己一心的都得遭受打壓,畢竟內部要不出問題的話,就算前線兵敗,左武衛都是梁建方的人,也沒人敢跳出來和他爭,頂多背個戴罪立功什麼的。“前線戰事緊啊,嘿嘿。”

“王兄覺得怎麼樣?若此次大勝的話,梁大帥定然不會把一個李敬玄放眼裡,”獨孤復見勝姐下來,扭了話題,“後年大考,王兄必然一鳴驚人,小弟提前恭祝王兄金榜提名了。勝姐,給那幾個頭都切了去,一小盤子夠誰吃。”

“吃著切著,著急什麼。”勝姐將酒壺羊腦放了桌上,指了指我腰上,笑道:“教書先生一年拿人家幾個錢?掛那麼大的玉石牌子就不嫌顯眼了?”

“假的!西市上專門找假貨買,窮顯擺,嘿嘿。”趕緊把玉佩貶到腰裡,笑道:“讀書人嘛,就好個面子,別人有了看起來眼紅,自己又買不起,弄假貨裝蒜,您別笑話。”

“沒人笑話,誰敢笑話讀書人。”獨孤復陰陽怪氣地接過話茬,“勝姐,剛忘記交代了,這酒是涼著喝的,一熱就變了味道。”說著倒了杯遞過去,“您嚐嚐。”

“恩,好大的勁。”勝姐一飲而盡,將杯子還了過來,“上頭,我樓上緩緩,羊頭案板上,吃多少自己切,”說著又朝我貶的玉佩上瞄了一眼,“你倆聊。”擰了腰又上去了。

“誰家假玉佩雕的比真地還細緻?”獨孤復不滿的看我一眼,“明顯就是瞎話嘛。往後再來得穿的寒酸些,‘老關家’料子穿身上的教書先生,全長安也您王兄獨一份了。”

“軍部裡就這一身,你讓我回去換啊?”小子演戲還演入行了,亂挑BUG,人家央視都沒那麼嚴格。“大勝說得過去,若有閃失呢?”

“閃失。”獨孤復拉了人家剛用過地杯子斟滿仰頭一干,“就怕閃失。咱大帥靠的是戰功和聖上恩寵,一美遮千醜。若出了閃失,那話就不由他說了,零零碎碎事情全出來,只怕……”

朝獨孤復看了一眼,不錯,這小子開始說人話了。能當我面把這話說出來,也是著急的想拉個臂助渡難關。倆人心裡都清楚,一旦別人把我倆當了梁派,萬一梁建方一倒,殃及池魚的事情難免,雖說不至於搭上身家性命,可往後再想活人就難了。

“說說,咱倆現在得有個想法不是?”我把‘咱倆’倆字咬的頗重,“圖進退嘛,倆人比一人容易,現在雖然還沒艱難到那個地步,可多少有個打算不是壞事。”

“王兄啊,你就涼兄弟吧。一路說話呢,你東躲西躲是個什麼意思?”獨孤復對我不正面回答很失望,“非得學人家騙人一樣拜個把子你心裡才踏實?”

“哈哈……”端詳獨孤復一陣,“你說,咱倆拜個把子,你就交底了不?”

“拜不拜把子不要緊,關鍵是……”獨孤復酒杯轉了轉,“若王兄覺得戰事吃緊難以預測的話,其實依您的才華,到哪吃的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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