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創新的價值(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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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不也不說客套兩句,滿院子亂找,搞不清這仁兄是個什麼路數。朝二娘子遞了個眼神,二娘子會意,上前問道:“您……”
那仁兄不等二娘子話問完,打斷道:“石板,鐵板也行;木錘,鐵捶也將就”回頭朝我怪笑幾下,“二十貫錢給我預備上,著急用錢呢,要不我還懶得過來。”
成,看這模樣是個有本事的。文人和科學家的區別就在這,文人靠嘴皮子混飯,針尖的本事到嘴裡一翻亂,出來就變秤砣大;科學家靠實幹,輕易不說話,人家貶了袖子輪手就是本事,動手多過動嘴,眼前這仁兄雖然長像有點缺德,可脾氣就是招人喜歡,吩咐二娘子:“要啥給啥,看他耍什麼花花出來。”
光滑如鏡的青石板,紅白喜事才拿來砸喜餅的大木錘,全都預備齊全。那仁兄單膀一叫勁,‘嘿!’,抄了木錘在手裡挽了個花子,虎虎生風的輪了兩下,滿意的點點頭。我下意識的朝頭上摸了把,往二娘子身邊靠了靠,遠離危險。
一把皮棉撕扯開了攤在青石板上,拿捏好位置,一聲斷喝,木錘輪圓了,‘哐’的猛砸在棉花上,而後雙臂揮舞,木錘翻飛,‘聽聽哐哐’持續百十來下不帶歇氣,忽的收功,吐吶片刻,高聲道:“好了!”
院裡幾人面面相覷,驚異之下,沒人吱聲。我提了提中氣,小心問道:“我是要脫棉籽的辦法…”
“脫了!”那仁兄蔑視我一眼,將拍打成綿紙狀的那個東東塞我手裡,“揉揉,揉鬆軟了抖抖,籽全砸成粉末,一抖就掉。拿錢!”
“您貴姓?什麼職業?”
“貴姓王。鐵匠,綽號:鐵錘王!”不屑的撇撇嘴,“趕緊拿錢,家裡等用!”
“來人啊!”果然,不愧是我本家,一身本事。朝二娘子一招呼,“給這個打鐵的本家架出去,認清楚了。往後敢在王家莊子方圓五十里出現就給我朝死裡招呼!”什麼玩意,好好的鐵匠不幹,學人家搞科研。盛怒之下:“今天再有來賣技術的都攆走!尤其是姓王地!”
晦氣!一早飯都沒吃就看了趟木錘砸石板的把勢,尤其是一旁偷看的穎和蘭陵,二人笑的就直不起腰,後半截路簡直是爬著過來的,光聽她倆在外面寒暄都沒停了笑,一個‘咯咯’的走遠。一個‘呵呵’進來,丟人丟大了。
“笑,笑就打了。”窩火,躺椅子上沒點餓的感覺,氣飽了。
“呵呵…”蘭陵東倒西歪的晃盪。差點一骨碌就翻到地上,好不容易才坐準了,“不行了,叫我再笑會。你打你地。我笑我的,呵呵……”
三天了,整整三天來獻技術的不下十個,殺豬的有,吆車的有,跑堂的有,沒一個正經人,今好。直接來個敲悶棍的,全了。“是不是賞錢吆的少了?要不再加十貫……哎!你笑夠沒有?夠了就正經說話,歪七扭八地,下麵條呢?”
“別,別催,笑軟了不能動彈,我緩緩。”蘭陵臉都笑成了哭像,痛苦的扭動身子。“今要死到你家了。呵呵……不笑,渴。”
“就渴著!”沒好氣的端了茶壺。嘴對嘴的塞進去一通亂灌,“夠了?注水肉吃過沒,一殺就現成的。”
“要死,”蘭陵挽袖口朝下巴上抹了抹,“笑餓了,你夫人在前面等了吃早飯呢,你定是不吃了,我得去墊墊。”說著扶了牆樂呵呵地又出去了。
“幹啥?不吃。”門上腳步聲響,以為蘭陵又折回來叫我,“走遠!”
“是。”
不是蘭陵聲音。抬頭一看,達萊底了頭正轉身出門,“回來!”
“是。”達萊沒敢朝裡走,半截身子門外,半截身子門裡,探頭偷偷看我眼,又低下去。
“找我弄啥?”這丫頭平時躲我都來不及,今天竟敢送了門上,有進步。指了指我平時墊腳拿書的大方墩,“進來,坐了說。”
“有事……”達萊小半個屁股擔在方墩上沒敢坐實,“棉籽的事。”
“哦?快說。”起身倒杯茶塞她手裡,“棉籽怎麼了?”
“二十貫……”達萊咬了咬嘴唇,定了定神,下決心道:“是……真的?”
“當然是真地!你在質疑王家的信譽?”我是什麼身份,王家是什麼地位,說出去的話硬生生的份量,最恨別人懷疑我。沉臉道:“不相信就不用開這個口,出去!”
達萊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小心的將茶杯放下,想走不走的模樣。“您…小侯爺誤會了,我……婢子問的是,若想了辦法出來能換二十貫,二十貫能不能把自己贖回來?”
“哦?”這問題問倒我了。雖然身份改成了關中人,可依舊和王家有契約在身,有了身份不等於有了自由。看達萊下了決心地模樣讓人同情。我不是做不了主,關鍵這會不想做這個主,才打算用起來的人一旦有了自由就再難約束了。“契約在夫人手裡,我拿不了這事。不過你放心,只要有辦法就肯定能拿了賞金。不過超過三天,額外加的兩貫沒了。”
“和一般幹雜活的雜役一樣可以嗎?”達萊不放棄,眼神悽苦的望著我,哀求道:“和他們一樣,幹多少時日拿多少工錢,洗衣服背草料,什麼活都願意幹,可以嗎?”
“可以吧?”咧了嘴撓了撓頭。這話讓聽的我心裡有點發酸,人心都是肉長的,我還沒有因為地位的變化而變成鐵石心腸,尤其孤苦伶仃個小丫頭面前怎麼都硬不下心去。“如今這樣不好嗎?吃穿用度和主子都差不太多,呼來喝去地也有人使喚,若離了這個身份就沒辦法再進後宅了,一般雜役只能在前院裡幹零活。也沒這麼多月餉拿。你再考慮考慮。”能出入後宅地丫鬟都賣的是死契,進門就算王家人了,用起來沒顧慮。一旦給達萊放了行,別說進後宅,就連棉花這個管事都不放心給她,起碼家裡還沒這個先例。
“零活也好,您能做了這主地。”達萊不放棄,滿懷希望道:“現在就把脫棉籽地辦法給您看。雖然還不趁人意,可比一個個的摘起來快。達萊就怕別人搶先拿了賞錢才著急過來的。一文錢都不拿您的,就求贖回契約。”屈了屈腿,有下跪的意思,硬硬收回來,“您不缺達萊這一個丫鬟用,也看不上。對您來說,去棉籽比一個丫鬟重要的多。不是麼?”
“我看你滿喜歡領了頭嘛,從豐河莊子上指揮收棉花就不小的心氣,往後這棉花越來越多,成王家一個大進項時候你不比外面幹雜活風光?非得圖個什麼契約有毛病啊?再說了,王家又沒拿契約壓人的道理。該是婚嫁,只要有自己相好地,儘管給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嫁妝不比她誰家的豐厚?年上不是才嫁走了個嗎?你怕什麼?又不是非得留你賣一輩子力氣。”
達萊沉默不語。
還真是為自由連優厚的待遇都不要了。弄的我心裡不舒服。“家裡又不糟踐下人,後宅上的丫鬟到十七的年齡都先問問有沒有嫁人得打算呢,好像我一天到晚虐待你一樣。”一個丫鬟而已,沒必要拉了臉去強留,如果辦法真好的話,二十貫給她讓走。“算了,既然存了這心思就不好留你。辦法好用拿二十貫走人,不好用收拾鋪蓋走人。出去到官上掛個號,自然給你分派個人家嫁出去,關中閨女還餓不死。就這等,我去拿你契約。”
正抬腿出門,蘭陵和穎一前一後地進來了。蘭陵直接在書桌前坐下,拿了筆假裝寫東西,穎朝我擠了個笑,“等吃早飯呢。收拾好了叫您。正趕上有人造反。”扭頭朝達萊道:“一個丫頭家的,我王家把你救回來。從前到後吃喝穿住那點委屈你了?還真能鑽空子,當我夫君心軟,怎麼不找我說?看不大耳光抽死你!”
穎說的氣頭上就抬手,被我抓了手腕拽回來。“契約先給她,辦法隨後說。這事情就算了,”朝穎和蘭陵笑了笑,“敢用砸石板的方法蒙人,我親自抽她。去,把你的把戲拿過來讓我們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