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轉機(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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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的工夫,斷嶺大捷的訊息瞬間傳遍了京城,與前次的高麗大捷相比,斷嶺一役更能體現出大唐的強勢,在百姓心中,西域胡人比東方的高麗人驃勇善戰的多,突厥人一度壓制唐帝國數十年的歷史終於翻了過去,剔除了這根刺,就連頭頂的天好像都藍了不少。
程老爺子拿下斷嶺後,突厥人已經身為魚肉,無力在掀起大的風浪,但仍然還掌控著一半國土,想一次掃蕩乾淨還得費點力氣。可誰都沒想到的是,程老爺子毅然分兵南下吐谷渾,僅留了兩萬部屬配合西庭六萬騎兵乘勝擴大戰果,自己率領八萬餘大軍南下直入吐谷渾,要趕在吐蕃人攻下鹹川之前完成對戰略部署。
“現在分兵是不是早了?”左武衛的沙盤前有人提出疑問,“突厥元氣大傷,正是剿滅的好時機,一旦分兵,兵力不足難免貽誤戰機,若入冬前打不下來的話,就怕越年有變啊。”
梁建方面色凝重,一聲不吭,獨自爬沙盤上將令棋插一遍,拔一遍,連續數次後終於直起腰來,抹了把臉,“可行!***吐蕃這次提前一個月動手,以為沾咱老大個便宜,哼哼,打錯主意了。突厥現在死狗一條,遲早是咱嘴裡的肉,他們內耗了兩年,這次又被盧公斬殺十數萬精銳,也剩不下幾個男人了,對付一幫老弱婦孺,八萬大軍那是高看他們。退一步,就是今年打不下來也無所謂,現在咱們扯順風旗,周邊部族著急朝咱這邊聚還來不及,不趁這個時候分點殘羹剩菜的是瓜子,不用咱動手,一冬天把突厥剩下的這點人拉扯不完才怪。”
也是。誰都沒想到強橫一時的西突厥垮的這麼快,從進軍到決戰,前後僅僅倆月的時間,原來依附突厥的周邊部族和小國肯定得倒向唐帝國懷抱,不這時候表演一下取得唐國地信任,往後就沒機會了。
這次唯有吐蕃人失算,他們冒了提早一個月動手的風險,為自己爭取的時間優勢頃刻間蕩然無存。幾天後。蘇定芳的軍報傳了回來,唐軍用萬餘生命代價頂住了吐蕃人發瘋般的攻擊,如今鹹川守軍傷亡過半,形式不容樂觀。
發飈,梁建方比吐蕃人更加瘋狂,連續幾天打暗器,掀沙盤,耍拳腳。弄的我每天應卯都全副武裝的,大熱天一身甲冑頂身上,就差把頭盔裡的面罩放下來了。獨孤復更絕,趁老殺才打暗器時候應聲倒地,在全體指戰員羨慕地眼光下昏迷不醒被抬了回去。靠!他搶了我的角色,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活不成了,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管前線如何慘烈,光自己眼下這難關都過不去。每天應卯的時候全身肌肉緊繃著,隨時準備應付梁不死的突襲,昨天我就躲過一腳,結果站我後面的人飛出去老遠,半天沒爬起來,呻吟聲那個慘啊,聽的人汗毛倒立。
“子豪,你過來。”梁建方點完卯頭一句就朝我打招呼。“昨天臨走時候分派給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啊?”什麼時候分派給我地軍務,我怎麼不知道呢?完蛋,今天死過了!早上吃飯的時候就掉了筷子,凶兆啊。嘴角抽著,一臉含冤待雪的表情:“末將無能,還……沒完成。” 這老殺才明明就是找事,現在不能問,一問就死的更慘。只能硬頭皮順他說了。
“哦。”梁建方點點頭,“那就是延誤軍機了?”
“這……是!”估計得打軍棍了。好在和行軍法的都混熟悉了,不會下重手朝死裡打,打完正好回去休息,認了。
“拉下去,十軍棍!”老臉一翻,朝後面站地幾個親兵一揮手,“不許手軟!”
過來倆熟人,眼裡怪怪的瞅著我,就準備動手。“小弟自己走就成,倆哥哥不用拉,您帶路。”等轉過牆角,朝倆行刑管感情賄賂道:“兄弟,一會下手差不多就成了,小弟有老病,一打就犯,手下留情。”
“捱打的都這麼說。”高個子那位朝我齜牙一笑,和氣道:“梁大帥有個脾氣,一般打十棍子的就是肉疼,不傷筋骨,您放心。”
“啥?別,再輕點成不?”以不傷筋骨為標準那就麻煩了,皮開肉綻地也不傷筋骨,滿屁股開花連睡覺都成問題,我倆婆娘還不得心疼死。“穿褲子打行不?”帶了全甲,把護腰放下去能遮半拉屁股,多少有個緩衝。
“哦…您先爬下,”矮個子地下鋪了張麻布,順手挑了個扁頭的棍子,“監刑的沒到,長史大人一會和他商量,咱兄弟是賣力氣的,沒那麼大權利。您別怪罪啊。”
地上爬了半天,和行刑的二位老兄攀談許久,互相已經談到祖上第三代,就差問你媽貴姓了,還沒見有人過來監刑,不由心急,“爬半宿了,要不咱胡亂一打回去覆命吧,反正監刑的也熟,後面給他說說就過去了。”
“這怕……”正說的功夫,監刑那小子溜達過來,朝地上的我擠擠眼睛,拉了個凳子坐下,才吩咐道:“動手,十下,起!”
“慢!”監刑地認識,上次慶功宴時候還和我拉半天家常,“兄弟有病,不敢太重了,一打就犯傻。”
“恩,大帥交代了,趕緊打完後面還要議事,前面才來了戰報。”扭頭朝倆行刑的道:“後面還議事,打!”
倆人會意,矮個子的過來將甲冑上的護腰鋪在我屁股上,按了幾下拿捏了個力度,一棒子輪圓夾了破空聲砸了下來。
“哎呀!”靠!這還是輕的啊。著棍點就象被燒紅的烙鐵按了一下,疼痛隨之朝全身擴散,腰上、腿上肌肉抽搐,擰了腰在地上翻滾起來。
“按住,按住!”倆行刑的將我手腳按住扯回布上,“兄弟,忍忍就過去了。打完就沒事,傷不了人。”
硬挺著挨完十下,連哼哼的力氣都沒了,滿身汗水地呈大字爬地上,渾身稀軟。“不成了,議不了事了,抬我回去準備喪事。”
“呵呵…”監刑地伸手將我提起來,“挨完打可不能爬。趕緊起來走走,活個血就過去了,連睡覺都不耽誤。這打軍棍有學問,都是熟手,該怎麼個打法都心裡有數,試試,走兩步。”
“也是啊。”被拽起來小心地邁了兩小步,屁股上地感覺還在。可真不影響走路,伸手摸了摸,有點腫,還不至於死翹翹。“能罵人不?”
“能,大帥又聽不見。打完棍子罵人的多了。”監刑官讓行刑倆退下去,在案子上紀錄了行刑經過,“沒人了,要不兄弟也出去。您一個人罵,爽快。”
“不,別走,你走了我罵誰去?”
“……”
走路是正常了,但咱也得有個捱打的樣子,一瘸一拐的扶了牆慢慢朝大廳挪,為了形象點,足足挪了小半個時辰。屁股上逐漸不疼了,可太陽曬的受不了,只好加快了步伐,找了個陰涼地方再慢慢挪。
“坐月子呢?”挪的正投入,一抬頭就看見梁建方那張老臉,嚇人一哆嗦。“別裝了,再裝就真打十棍子,大男人家不嫌丟人。”
“是!”看來這梁建方以前沒少捱過軍棍。還是個有經驗的。
“今天老夫心裡高興。可想想若今天裡再不收拾你一次,往後說不定就沒了機會。”梁建方笑眯眯地朝我點點頭,和藹道:“去,軍報就在老夫帥案上,自己看看,等下大家還有個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