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孝不孝地和生活氛圍有關,不用刻意去教授。畢竟這年頭的不肖子孫都比我那年代的孝子做的好。大方向是這樣,家裡就不用給孩子再灌輸些不尊重科學地孝順方式,王家裡四個孩子加起來也暖不開三九天的寒冰,不需要。

忘著九斤失落的小臉,明明就是個懵懂的小小孩,那點有長大的模樣?怎麼連天倫之樂都成了在父母面前無禮,實在不能理解穎的想法。心裡有火,又不能當孩子面來質問她,拍拍九斤小腦殼,“自己練去,大人有話要說,明一起。”

九斤撅嘴點點頭,懂事的跑開了。望了孩子孤獨的背影,無名火騰然而起,扭頭就打算拾掇他娘。沒等我開口,穎先拿話堵住了,“等九斤走遠,回屋裡再發火。”

“明知道惹人嫌,你還真有自找沒趣地資質。”進門就給門咣噹帶上,也不看穎,獨個蹭了鞋湊了炕桌上隨手拿過份軍報閱覽起來。

“九斤不小了,嚴父出孝子,慈母多敗兒,老是和孩子嘻嘻哈哈的,”穎說了幾句見我依舊石佛狀做了炕桌前無動於衷,搖頭輕笑,彎腰給我踢亂的鞋子擺好,也偎上來輕輕從我手裡拿走軍報,“大前年的軍報也看,還慪氣呢。”

“慪死你。”給穎小臉撥拉開,“見你煩,立刻消失。”

“外面又是學監又是將軍的,大陣仗上下來的人,回家和妾身慪哪門子氣?”

“學監將軍的值錢?多值錢?”拉過個枕巾給她臉蒙上,不待見。“真希罕那名分我還回家幹啥?你當我在學上找不到好院子住?”

“這話說的。”穎也不鬧氣,笑這給枕巾取下來,“孩子一天天懂事,您抱著拤著是得了高興勁,九斤也盼了爹回來帶他瘋一陣,妾身這當娘地樂地家裡其樂融融,真是沒眼色到這步麼?”

“不是沒眼色,是沒人心。”不爽的拍拍桌面,“該幹啥幹啥去,湊跟前笑地再甜也不頂用。”

“妾身這次可是惹禍了,”穎嘴上這麼說,卻依舊笑著推我一把,“終究是父子,若是兄弟倆這麼模樣。誰都沒話說。”

“兄弟怎麼了?我娃,願意咋就咋。大小都是個人,你當狗養高興了還順順毛呢,就不信咱娃往後還不認這父母了?”說這就來氣,又想起三九天爬冰上拍A片那廝,“往後少把沒名堂的書朝家裡拿。你腦子不夠用還是九斤腦子不夠用?那些個故事信幾樣?明餓了剌九斤一塊肉你吃不?什麼玩意!”

穎哭笑不得的看著我,實在是沒力氣了,半臥了身旁輕輕朝我膝蓋上錘打。“這就是個勸人孝順的故事,怎麼就真真起來,您不是也老給九斤講些稀奇古怪的什麼童話,一爪過去就抓五個窟窿地本事二娘子都不會,這怎麼說?”

鄙視,人可以無知,但不可以無知到我婆娘這個地步。雖然我沒有給她解釋清楚童話和成年童話間的區別,可你不能把安徒生和金庸的作品與歷史上這些板個臉編瞎話的玩意相提並論。

我用什麼口氣講的?坐九斤床沿上。孩子躺被窩裡聽的津津有味,睡著時還帶著笑,每每這時候我就幸福的難以自拔;再看看她是什麼心態教娃的,當媽地一臉嚴肅,孩子站跟前戰戰兢兢。先不論這瞎話的原由,光看這母子倆表情就遭罪。

強迫自己靜下心來,氣頭過去了也能理解穎的行為,畢竟夫妻倆畢竟有千五百年的代溝。對子嗣培養的大方向可以商契,細節上有偏頗不足為奇。

首先價值觀上沒有統一,九斤的存在對於我和穎來說有不同的意義。從血緣上,我有五個孩子,穎只有一個;我希望我的孩子們個個幸福,穎只希望九斤一馬當前;孩子們都小,我還沒有考慮到王家最後繼承權地問題,可穎是按照王家未來繼承人培養九斤;從生物學角度看。幾個孩子裡無論誰繼承王家都會延續我的基因,但對於穎機會只有一次,她本能上不願讓自己的血脈淪為旁支,成為弱勢群體。

就算沒有一千五百年的差距,這點上也永遠不能和穎達成統一,當然,也包括二女。穎強勢,好像九斤以後持掌王家是板上定釘的事。面對剛猛路子。我倒不那麼擔心;二女卻從不流露對孩子地期望值,即使在我面前也不提及。摸不清的時候難免忐忑。

“孩子在這方面作的很不錯,往後不要跟別家學,瞎弄這些沒名堂的故事來誤導,這屬於反人類反常識行為,能聽懂不?”看看穎,她低聲下氣賠笑半天,夫妻倆慪氣不必要強。別地事情上穎可沒這麼多耐心,唯獨牽扯九斤的時候我再惡劣的態度都能忍氣吞聲妥協,雖然出發點不同,但都是為了孩子好。人心肉長的,我再冷言冷語下去就過分了,緩和下表情,嘆口氣道:“你心思我懂,夫妻倆坐一起也不是什麼話都好說,你怎麼想我也不能強行干涉。勸你有時候把些心思按按,多給孩子想想,咱家不比村裡莊上,大大小小娃娃們群群扎堆的瘋,九斤自打生下來除了能跟我撒個歡也就沒別人了。你以前也孤獨寂寞過,知道里面什麼滋味;大人都受不了的東西放了四五歲的娃娃身上是不是有點殘忍了?

該是撒歡的年歲,卻要跟了你學些稀奇古怪地東西,大人們未必能懂,你指望孩子學得會麼?也替我想想,外面多大的面子都是假的,人家可不認是王修還是王子豪,就看你坐什麼位子,能給他帶來什麼樣的好處。上至聖上,下至地方上的小吏,這一層層推下來是靠什麼維持的自不必說,有一樣乾淨的東西麼?就家裡能發個真火,說個真話,趁這兩年我還抗得動孩子,過幾年孩子大了,咱倆老了,想給抗肩膀上都有心無力時候就只剩下些念想,念想就是無奈啊。”

穎輕輕在我腿上捶打著,眼圈紅紅的扭頭抹了把,“說地,無緣無故讓人心堵。瞧妾身氣不順了抽幾下都好,愛抗您抗去啊,至於個小事就給人惹哭吧。”

“知道掉眼淚就好,就怕連眼淚都不會流了,一心一意直達目地那種人,”伸手在穎眼圈上揉揉,“有目的目標是好地,可不能鑽裡面什麼情感都拋棄了,一個人笑不開懷,哭不傷心的時候,活的還有什麼意思?還是人嗎?”

說的我也不好受,讓自個的話感動半天,想的太多也不好,弄的我和哲學家一樣白痴。換個笑臉安撫道:“別在意,不是說你。當孃的不易,誰不想讓孩子出人頭地,就是說適當把握下節奏,不用時時都那麼刻板,適當的變通下對孩子對大人都是好事。就讓娃健健康康長大,小時候我抗他,他大了就該抗我了,是吧?”

穎揉著眼睛又笑了,“夫君不愧這見過大世面的人,正反話張口就來,成天埋怨妾身不講理,關鍵妾身沒把歪理說成正理的本事。既然說了這麼些,您想什麼時候帶他瘋隨意,可孩子大了,也該正經管教了,可是您這當爹的重任呢。”

“啊?什麼重任?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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