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家教(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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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一臉嚴肅地點點頭。“是個問題,妾身竟然忽視了……”
探討的渾身疼,最後話題不了了之。和穎站門口呼吸下新鮮空氣,正遇見院裡二娘子的丫頭正朝倆丫鬟大聲吩咐,是小侯爺寫字累了要吃什麼特殊點心,趕緊去預備云云。
夫妻倆對望一眼,都沒吭聲,卻也沒見穎再給九斤張羅什麼貼身丫頭。我則被劉仁軌逼去了天富寺。給九斤找什麼禮教老師的事忘的一乾二淨。
天富寺位於長安西北,涇陽邊上地一座前朝遺留寺廟。說是寺廟。早就沒了香火,僅有一些殘簷斷壁橫豎交錯地躺在荒涼的崖頂上。玄午門事變發生的同時這裡正進行一場慘烈的廝殺,當地老人的印象裡大約死了萬把人,具我所知則遠遠超過這個數字。親衛對精銳,建成太子的大隊親衛就是在這裡消失,而所謂的山東好漢秦叔寶就是這場屠殺的始作俑者,無往不利地老英雄在這裡遭遇了小小的挫折,滿載人頭和傷痕而歸,病榻上一臥就是十年。
廟產早已荒蕪,方圓十數里枯草灘亂墳崗渺無人煙,沒人喜歡靠近這裡,一說就是鬧鬼,別說耕種,就是走兩步抄個近道都心悸。不時跑來個怪模怪樣的犬科動物朝你老遠弓腰齜牙。一揮手,“拿下!”
耳旁勁風驟響,二娘子一野磚就乎了過去,見鬼拍鬼,見佛拍佛。
農學、織造學發展太快,長安那邊的校舍已經顯得狹小擁擠了,春季裡又面臨招生,今年校舍裡還能勉強劃出地方安置學員住宿,可明年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長安附近有地皮都有主,找了幾處又都不滿意。反覆開會研究,最後決定不在原址上繼續擴建,而是在長安近郊找環境優美、位置地利絕佳之處作為新園區,連同織造學一道搬過去,而長安這邊則留做科研、辦公場所,不在設立教學任務。
計劃一定下來就遞交有關部門審批,我一直懷疑稽核過程是不是老劉親自舞弊。早上遞過去下午就來了迴音,校址由農學自行籌選,令當地有關部門全力配合,不得懈怠。
選個地啊,建個房啊,這種事情我一般不管,由常貴全權打理。他土地方面的專家,不管建學院還是農耕我都放心,誰知道……
看看遠處認真勘察地形地常貴,我懷疑這廝收了人家好處。遠點無所謂,離長安越遠越好,學生沒有其他干擾,致力於學業嘛,反正作為領導我不會常來。可你不能選到沒主的墳堆子上演鬼片。萬一校園裡爬幾個榛子出來砸死倆學生,這責任誰承擔?被狼咬死倆也不行。
“學監大人,”常貴興沖沖跑過來,領功的表情朝我揮舞了下手臂。他專家,又姓常,所以改名常有理。左臨涇河,右靠蓋塬,地處東西兩處要道的交匯點。交通便利,可謂環境優美吧?
沒錯,這麼說是沒錯,只好點點頭。
土地肥沃,水利便利,便於農學各個試驗專案順利開展。尤其這邊地勢開闊平坦,建立新園區能節省不少平地夯土地費用,可謂地利絕佳吧?
也沒錯。當然平坦開闊,不開闊容得下萬把人同時火拼?從字面上挑不出毛病,雖然不在乎省多少錢,點頭。
“哪您是滿意了?”常貴興奮的撮撮手,這是他坐少監位置上第一件了不起地大功勞。若說長安老校園的歷史是我和劉仁軌書寫的話,新校區就由常少監來翻開這嶄新的篇章。
“你看著辦。雖然不值得省那麼點費用,可挖出來的東西都給人家挑片好地界再仔細埋上。別弄的學生過來風聲鶴唳寢食難安地。”這年代信不信鬼神先不論,可都尊敬這個。不能說你搞自然科學的就隨便讓人曝屍荒野。當年在臨潼見過這場面,秦始皇陵旁邊村莊裡一地地骨頭茬子,都是當年各地戰俘修陵墓時候留下的遺骸,據說有四十多萬眾。包工隊起基建就拿卡車拉了N車,說去掩埋,半路上一倒,壓路機前後幾下壓成末就全填了地裡,工程隊查點沒被當地人打死。犯了眾怒,簡直天理不容,最後基建工程也泡湯了。
這點得注意,不能讓當地人瞧不起你。不管有沒有頭,也得舉行大儀式把人家從地下好好請出來重新安置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去,得當大規模拆遷工程來辦,還得邀請當地人一道參加,這樣得了人心才有利於學院紮根發展。
“儘量在當地僱勞力。工錢不小氣。恭恭敬敬請人家涇陽地方官員過來監督巡查。再小的品級也要把人家當父母官接待,不要打了皇家旗號就目中無人。讓當地百姓認為這學校是皇家給他們蓋的。這樣才擁護你,官府才把你當自己轄下的機構看待,覺得這學園區是他們當地地面子,而不是負擔。”
常貴見識少,像這些事他都考慮不到,說起來都是些無關緊要地旁枝末節,可照顧不到地話,負面影響久久難以消除。
就好比李世民,沒人敢惹吧?可當年為擴建興慶宮地事沒處理好被當地百姓鄙視好些年,最後弄的皇家也不好意思蓋下去,爛尾工程一扔十幾載。直到李治變了暴發戶才把老爹當年魯莽行事的壞影響拿錢平息下去,現在興慶宮三期工程那麼奢華浪費都沒人指摘,為啥?說明李治比他爹在這方面有經驗。
這事本來我都不相信,以前看電視就覺得皇帝愛幹啥幹啥,不是蘭陵抱怨真不知道皇家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有時候覺得封建社會還是蠻可愛地。王家這麼勢力不小了,殺幾頭牛就有自不量力的小官小吏跑來調查,雖然錢管家嚇唬人家,可那股認真勁就讓人佩服;穎小心眼又跋扈,可弄塊地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壞了名聲;程老爺子不講理慣了,可週邊莊子一提廬公如何如何都一臉景仰,沒一句抱怨的話;崔彰這家主來的腥風血雨,可確實讓依附崔家地小團體得了實惠,從長安到塞外崔家就是金子招牌,響噹噹的好口碑。
就連許敬宗這老官迷加財迷,這一說起誰誰的學問馬上就能屈尊降貴的行大禮,有人看不慣指責老許虛偽之極,許敬宗不溫不火解釋,這是給學問行禮,學問的主人自然擔待的起;不服,你也來點值得我行禮的地方啊?
想想這些人,史書上給罵成奸臣的李義府,被扣上奸佞帽子地許敬宗,靠一路休妻投機鑽營混身份的李敬玄,被嘲笑軟弱怯懦的李治……等等等等,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人家。無能皇帝加無數奸臣還把治理國泰民安,欣欣向榮的,換成忠臣還不進入**了?
挺好,可能是心情忽然變好的緣故,看什麼都順眼,因為我決定給九斤找個好老師了,起碼要學的道貌岸然,不能和老爹這麼猴裡猴氣。
“真的想好了?”蘭陵好像在憋笑,我好心情忽然有點不著底。
“想好了,你別耍我啊!”攥了攥拳頭,不善於使用武力不等於排斥使用武力。
“別打,別打。”
蘭陵隨時準備躲閃的模樣,我就知道沒希望了。“正經事,你好意思!”
“還當你知道呢。”
“知道啥?”
“像你們這些大小門閥,什麼教席都能從外面請,唯獨這學‘禮’一條絕不請族外地人。這都不明白,還要我教你其中道理麼?”
點點頭,“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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