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刺王殺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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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老曹又想朝王家作坊裡索要點高層管理方面人才之類,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應該是最有效的辦法了。 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麼推辭,那知曹老伯話鋒一轉,直接跨過人才引進的領域,提出的要求令人震驚的。
工部不缺技術,起碼在棉紡領域裡不落人後,織造學工部派的實力不是白給的,內府、王家、工部在這方面都有得天獨厚的優勢,處於同一起跑線。
不乏人才,擁有全球最大最全面的生產技術部門,說人才匱乏就是天大的笑話。 內府、王家加起來都不敢在這方面和工部抗衡,想都沒想過。
至於政策……曹老伯都沒臉和別人說這話。 內府屬於蠻橫經營,王家是夾縫裡求生存;工部嘛,政策就他家的,和別人說這能給唾沫星子淹死。
天時地利人和,守了鍋頭上有丸子有肉全摟頭一份,內府或者不甘示弱的抄傢伙挖幾勺,王家就遠遠看了他倆分完喝飽留點渣渣根根的舔幾舌頭。 有時候兩家爭完順便把鍋一砸,王家蹲牆根打饑荒。
曹老伯實誠人。 別人可以酸溜溜說王家日益興盛如何如何,可曹老伯明白王家能有今天這麼個景象著實不易,可謂步步辛酸。 這麼說也不是針對內府,就是想和王家互補一下,一邊守著天時地利卻節節敗退,一邊遭受著不公正待遇還能越挫越勇。
這得交流,從資源到制度。 從高層建築到一線員工,廣泛交流才能獲得廣泛認知,有戰略合作的意思。
看來老曹是經過深思熟慮說出這翻話地。 老人家開了竅,若單單應付軍備需求還放不下這個架子,但隨了生產技術與生產水平逐日提高,老舊的作坊化官僚管理模式已經成為制約生產力發展的瓶頸。
這次軍備案是把織造作坊推到了檯面上,但同工部底下面臨同樣問題的大小產業機構相比僅僅是冰山一角。 如今又是大躍進時期。 基礎建設、礦務開發等等一項項都擺在曹尚書的案頭上,就算下了財力人力滿足了軍備供應。 也不能保證別的領域裡就一帆風順。
“看過子豪上的辯折,裡面敘述地機制問題老夫似懂非懂,能摸得些道理卻摸不著關鍵。 ”曹老伯說到這裡,臉上又露出習慣性的笑容,自嘲地嘆了口氣,“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 若操千曲、觀千劍才得以通曉,老夫早就化為一捧黃土了。 等不得。 等不得!”
“曹伯伯指的是……”
“學以致用。 子豪摺子裡這‘學以致用’說的好,”曹老伯一副欽佩的表情朝我晃晃,“雖不是求業之道,可一學一用才合了工部這個‘工’字。 老夫身為工部尚書多年,卻不及子豪通達,慚愧,慚愧之至!”
“不敢,不敢。 曹伯伯的意思是…..”總感覺老頭在耍我。 起碼生了耍我的念頭?
老頭想造反?想奉我為主?話都由他一人說了,來的時候求王家幫他,前後沒有一頓飯功夫就變成他幫王家了?這得聽聽,看他怎麼樣幫王家如虎添翼。
話說地很巧妙,王家出人,工部出資…..其實工部也出人。 從曹老伯嘴裡表達出來就不算人。 是學徒學匠,不擔任正職,只給王家的人馬打副手。 至於作坊名義上就掛了工部名下,但不能讓師傅們白忙活,所派來的都由朝廷授於公職,享受同級別官員的一切待遇。
我還沒明白過來,老曹很迅速的接了一句,作坊規模產量有限,絕對不會給內府或王家的產業構成威脅。 說作坊是託詞,其實是借鑑學習個過程。 至於這次軍備能不能順利完成還得靠王家和內府的作坊鼎力幫助。 這不過是給以後打基礎。
合資?有點像;經管院校?有點像;老頭騙人開心?也像。
“王家…..就個織造作坊。 一來二去又都是女子,至於別的領域那束手無策。 您老是不是……”
心裡沒底,總覺得老頭腦子進水了,一說女子如何如何,老頭擔保說只要是教席,男女一視同仁。 這麼高覺悟地話從堂堂工部尚書嘴裡出來就有點不對路,我都不追求的東西他一個古人跑來搗什麼亂?這麼大年紀家裡七、八房爽著還大呼男女一視同仁,讓什麼解放組織聽見非給他胖臉打紫不可。
若說不和工部尚書一般見識,那有點託大了;可非得和王家搞這麼個怪專案出來就難免讓人質疑他智商。 再說官辦、民辦都有各自的章程,混淆者死,你打了工部的旗號拉私營業主入夥就不怕言官罵你quan家?然後又罵我全家?
老頭估計急糊塗了,平時精明個人發燒般說一屁股胡話,趕緊滿口敷衍著瘟神般送出去。 你不過年我還過年,咱就當年上栓幾個爆竿,‘砰’一聲就過去了。
“明學院裡聯歡會,家裡事你和九斤商量了辦。 ”過了臘月二十三就算小年了,大中小型祭祀活動不斷。 前兩年還沒這麼講究,這兩年日子好了就什麼怪風俗都拾起來鋪張浪費,說起來還是咱英明神武的李治陛下不帶好頭,讓底下貴族豪門跟了學壞。
“又不說實話。 ”穎和二女坐了暖籠前正挑揀年裡場合上用的佩飾,一排排纓穗整齊地碼了案几上,五光十色的稀有礦石栓連的密集,你一條我一條分派,倆人挑剩下的就喊老四來撿點便宜貨。 老四好姑娘,不埋怨,給啥要啥,在家裡最好打發,九斤的口頭禪就是:別扔,孝敬四姨!
“知道騙你就行了,不想編太麻煩的謊話。 回頭圓不了你又羅嗦。 ”爬案子上隨手挑兩串揣懷裡。
說話間二娘子閨女後面跟了九斤進來,小姑娘虎頭虎腦地皮實。 他爹掙一份糟蹋三份,從不說給閨女買點像樣的飾品,進來出去幾年了,脖子上還是那根八斤重的大銀鎖子沒變,一看就行武世家。 穎看不過眼,閨女抱懷裡給掛了條。 笑道:“回去告訴你老子,過年再不說給家裡置辦點東西就下了他的供奉。 ”
小姑娘認真地點點頭。 摸了脖子上地掛飾羞澀的朝穎笑笑,“娘說了,爹爹年前再不把帳要回來就進府裡找夫人哭訴,爹說你敢去就把家裡丫頭都賣給錢伯伯當年貨。 ”
這壞傢伙!聽地穎抱了丫頭笑個不停,笑過瞪了跟前還傻笑的九斤一眼,“帶了丫頭去黃家傳為娘地話,你師傅年上停五天差。 若自家帳收不全就再停五天,直到收齊為止。 ”
“可師傅正傳授棍法…..”九斤猶豫不決,挨一暗器後覺悟了,捂腦門前往黃府傳母后聖旨,黃師傅活該。
各有各的事,都忙。 一早穎就把九斤拽過來打扮,邊收拾邊教導:“你爹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家裡的頂梁槓,王家往後就指望你一人。 ”
“給孩子說那麼些廢話。 ”拉過皮氅子披了身上。 不理她母子怎麼折騰,今得應了帶甘蔗去長樂坡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