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隔岸觀火(第2/2頁)
章節報錯
“天沒黑呢!”穎總是能拿捏最得當的時機出現。每次一副棒打鴛鴦的惡婆模樣。扯二女耳朵拉桌前當苦役,年底上王家又開始大盤點了。“老四呢?讓你倆一起算。她跑什麼地方了?”
“老四那邊喝奶呢。”我趕緊替解釋,免得倆丫頭一起挨挫,“累到餓了,喝碗奶墊墊。”
穎小眉眼皺皺,“這時候才想起喝,晚了!”順手朝二女象牙般白膩的頸子上掐了一把,嫉妒道:“白有什麼用?莊前九婆婆比你還白,好看麼?”
這臭婆娘,嘴一個比一個損。白化病的也拿來比,實在有點……憋不住了,鬨堂大笑。我邊笑邊指了穎朝外面推,“娃們家的事,你這邊攪和!趕緊出去。”
“娃都生倆了,還娃。”穎出門前還不忘朝二女身上又掐一把,才滿意的扶了門框子朝我道:“年上光景還過得去,莊子上預備些節慶讓莊戶們鬧鬧,怕得亂糟糟些時日。”
“成,你看著辦,過年熱鬧些無所謂,這錢自家出了,從寬了走。”
“後村想搭班和咱莊子一起,畢竟娃娃都一個學堂唸書的,鄉里鄉親地不好推辭。”
“一起,熱鬧幾天。”說到這索性一次大方完,“給達萊招呼一聲,女工都量身扎棉衣……算了,我去說。”
織造作坊這麼些年了,女工來來去去的走馬燈般換,達萊不捨得放熟練工走,培養好人手不容易,對作坊來說是個損失。一旦走了保不住就去了內府或工部的作坊裡,王家畢竟沒人家頭臉大,內府還暗地給熟練工加工錢,這做法忒缺德了。
穎一提到讓大夥高興的事,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作坊女工待遇問題。一開口扎棉衣拉攏有點幼稚,也不公平,幹了四年地和幹了四天的都同樣有棉衣穿,讓人家老員工怎麼想?這才得罪人。
算工齡,工齡越久待遇越高。借了過年喜慶的機會作坊開表彰會,最早一批忠心耿耿幹到現在的全在表彰範圍內,由王家三……四小姐出面表達謝意,並將工齡和待遇直接掛鉤地新政策推行下去,就按後世的工齡級別算,其中加上業務級別考核制度,六級工往上算能手級,有工資外的其他補貼。混到八級工的就所向無敵了;這套路咱熟。
給員工歸屬感,想走的不好留,可她得想想這一走損失地是自己辛苦在王家積累的資歷和福利。僅僅在當地女工裡實行,買來的勞力就算了,反正不發工資也沒機會跳槽,能省就省嘛。
是個好制度,老四立刻贊成,覺得有必要在王家相關產業裡全面推行。但達萊那邊就有點為難。這麼些年下來,購買地勞力業務嫻熟的雖然經常朝隴右派送,但留下來的總體水平講並不比當地女工差。講到工作效率當地女工更是望塵莫及,是王家織造產業主力軍,難以替代。
現在這麼改制以後對當地女工的生產效率是個促進,可勞力雖不當人看,也長了人心,兩廂差異懸殊難免會起負面影響。達萊建議要麼都做調整。要麼維持原狀,以免她這個負責人不好管理。
“再議,先把當地人拉攏好。”達萊的認識有些片面,我若給這邊勞力定待遇,是不是要連隴右都一併改了?要不這邊勞力派隴右時候意見更大。那邊萬多人呢,小意見就鬧成大場面,不好鎮壓了。不過達萊地面子要照顧,“哦。你說的有道理,往後派送隴右時候給她們每人加一…加兩套棉衣,這是我最大讓步。”
說到加棉衣,現在發愁的不是我,是薛仁貴。愁到急了,兩天一匹快馬地朝京裡竄,他不好指責後方大佬地辦事拖拉,可敢指責工部名下的織造作坊消極怠工。天寒地凍地。駐軍應有的棉衣、皮衣,手套帽子棉被等保暖措施都不齊備,難不成你收了官棉回去謀了私利?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大軍在外是一等一地重務,能傳回措詞如此激烈的軍報就連皇帝都坐不住了,軍備供給出了差子,誰都擔不起這麼大責任。追究下來首當其衝的就是工部的曹老伯,一層層分擔下去。工部織造作坊頭頭腦腦就可以回家務農了。還是輕的。
抓狂地人不可理喻,老頭親自出馬內府、王家的上竄下跳。開始是借工人、借裝置,王家有名的與人為善,老伯能屈尊降貴跑家裡一口一個王大人,我還能擺多大架子?
借啥拿啥吧,這當頭上沒人敢接這鋒芒,你就給王家作坊都搬去我都認了。穎可沒我大方,老伯人前面走,穎就後面勒我脖子又踢又咬,看這架勢鬧下去就該離婚了。
“內府都答應了,咱家還有啥辦法?”哭笑不得坐炕上任憑穎發洩。二女怕嚇了孩子,三、四兄弟倆連了丫頭一起抱廂房裡避難,九斤則對母親大人的戰鬥力有了新認識,自覺自願地爬了桌上猛寫明天的作業,生怕戰火蔓延了他身上。
“他要一次咱就給一次?”穎不罷休,追打追問,“怎麼不連王家錢箱子一起搬走?他的錯和王家有什麼關係?抄家也輪不到曹家,堂堂雲麾將軍連個硬氣話都沒有,即便回絕了他敢怎樣?”
“你越打我就越不愛說!”
老四門口看不下去了,探頭進來想勸,話沒說出來就給一暗器中了面門,抱頭鼠竄了。
“九斤!”這邊見我裝死,後頭就找孩子麻煩,嚇的九斤筆頭掉了地上都不敢彎腰,直挺挺站起來發愣。穎這是氣上了頭,“你爹不管家裡,你也不管!”
這話弄的我笑的力氣都沒了,九斤還傻乎乎點頭,意思他能管。
“紙筆拿來!和娘一同寫奏章,家裡沒人管,朝廷不敢管,聖上就眼看了王家遭災?”
“消停,消停!”不開口是不成了,任這瘋娘們鬧下去明京城裡又有笑話聽。一把給瘋婆子按住,“豬腦子,還有臉寫奏章,小心給孩子笑話!”
“女人家就這點本事,沒你男人心大!”穎被我抓住掙不脫,氣急敗壞就想咬人。
“再咬就拔牙了!”猛一鬆開朝後趔,先躲過去再說。“行了,還沒完沒了,長腦子出氣?想明白了再吭聲!”
嗓門一起來,穎驚個哆嗦,哼哼兩聲靠炕角不言語了。懶得和她解釋,啥都不懂光會咋呼,誥命夫人啥時候允許用官樣的摺子寫奏章了?
“該過年你好好預備,該喜慶你好好花錢,”意識到剛剛嗓音過高,效果過於明顯,趕緊心平氣和彌補下,“家裡你愛咋咋,外面事我頂著。該輕該重我心裡明白和鏡子一樣,用不著你上天入地,知道不?”
穎哼的一扭頭,不想搭理我。也罷,多說無益,咱走著看。老曹是急糊塗了,以為有工人有裝置他就能一轉乾坤了?好戲後面還有,這才開場就把穎折騰半瘋,在過幾天不得全瘋了?
果然,內府、王家地人馬、裝置大公無私的到了工部上霍然亂成一鍋粥。咱是忠心為國,你說要啥咱就提供最好的,全八級工,全新裝備,連織造業赫赫威名的達萊總管都跟了一齊,再弄不好可怪不得別人。
穎是這邊和我打冷戰,朝廷對曹大人已經開始使用熱兵器了,兵部的杜老賊為了撇清干係率先上本質疑曹尚書的協調能力,連區區軍備都齊備不了,這天下工務,從舟橋到水旱兩路等等重任怎麼能擔當得起?豈不是民不聊生了?
一旦帶頭的出來,這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責任,先推出去再說。現在狗拉地都變曹尚書拉地,危牆架不住人推,曹伯伯那和善的笑臉可以倒過來看了。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