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邏輯?”

“到時侯九斤大了文武雙全的肯定比這家裡所有人都強。”穎愛憐地給九斤嘴裡塞塊桂花糕誘惑小子給臉扭過去“那時就由得他了這家遲早也得交給他您說呢?”

“不對再比我強也是我兒什麼都由得他可不成。只要我活一天就得管教他一天不管對錯都管。”話有點不講理可的確是我內心裡的想法。再說了我不教他他怎麼能比我強?

“世間老子都一個想法”這話讓穎難得笑了一回貼了我臉上蹭了蹭“由你爺倆分掰去妾身可管不來。就盼了孩子無病無災的彆著急往後總有和您打擂臺的那一天。”

“長大了萬一像程初怎麼辦?”

“什麼話!”提手就朝我背上砸了幾拳粉臉氣得通紅。

“我是說脾性……”

“你當爹的孩子怎麼就像了外人!”穎不依不饒就差雞蛋碗扣我臉上。

“比喻下又不是真的。”將程初的事給穎敘述了一遍問道:“九斤往後出了這事我是給他腿打斷還是給他胳膊打折?”

穎聽罷立刻陷入沉思望著九斤久久沒有說話。搖搖頭不知道是讓我打成殘疾人或跑沙場生死難料好。底氣全無小聲道:“您不是也算個將軍嗎不上沙場也能當將軍吧。”

我都忘了我還是將軍從老婆嘴裡說出來怪沒面子的算和平年代裡的將軍吧?

見我臉上寡寡的穎趕緊轉了話題道:“別瞎操心該打的就趁現在趕緊打等咱九斤長大了滿世界歸了大唐的地盤。想上沙場都沒這地界您說是吧?”

噢!這當媽的厲害要不說女人有時侯不可理喻呢光這道理讓皇上聽見起碼給她個一品誥命李治嘴能樂到耳根上去。不能和穎商議看來還得獨自琢磨很費神。

“想上沙場未必是壞事你憑什麼給我兒子手腳打折?”蘭陵回答得就很乾脆能看出比穎主見大些。

“回不來了呢?”關鍵這年代戰事多大家都不怕死的感覺不希望自己小孩以後變成這樣。

“世間那麼多將卒那個不是爹媽養的?滿處都是被父母打折手腳的兒子。都存你這心思早亡國了明你就讓吐蕃人拉去種棉花!”

看就不能和蘭陵說這事。曲解我的意思不是說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嘛咱有這條件為啥不能換個形式愛國沒錢的才上去拼命呢對國家來說更願意要點錢吧?

“有錢有力為什麼不能兩樣都出?”蘭陵表情就差吊銷我的大唐護照。換別人早掛個唐奸的牌子拉大街上春遊三圈了。“你就安心教他學問做人的道理還是我來灌輸。一個程初就給你鬧心成這樣子秦鈺當年出關也沒見你這麼噁心過。”

“當時沒孩子嘛!這連續要了倆往後估計要的還多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話都說得怪啥叫噁心?

“今你來就專門找我論這事?”蘭陵氣地豁我兩下“叫人不待見。”

“織造作坊的事順嘴問點別的。”懷裡掏出一張調令遞給蘭陵“看看這張馥好端端的怎麼朝工學院調?”莫名其妙的事張家哥仨本本分分的人我這邊幹得好好的等時機成熟朝少監、學監的位置上一提拔張、王兩家皆大歡喜沒想到才幾天就節外生枝。

“哦?”蘭陵先是一臉驚愕忽而拉個冷臉不做聲轉臉又笑了幾聲陰晴變換之快讓人始料不及。

“你不知情?”

“不知情倒也情理之中不希奇。”調令遞給我不屑道:“要就讓去工學兩年沒多少進展李敬玄不急都不行了何況後面還有更急的呢。”

當然知道蘭陵指的誰。如今備戰在即工學裡拿不出撐門面的東西可農學和織造學卻搞得風聲水起一邊糧食產量逐年遞增一邊紡織裝置層層更替唯獨顯得李敬玄有點低能了。

腦子裡把因果細緻地過慮一遍“去可以人是能幹人我保證兢兢業業沒問題但不許把張馥拉進無謂的紛爭裡。”

“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讓他去是為你好你這邊不放才得罪人呢。”蘭陵不在意地拍拍手“和他無關主要是你。以為拉個會格物的就能讓工學煥然一新?傻子才這麼想。一個人會有什麼用?不過是沾了你學生的名義一點點把你朝他那邊拖呢。信不信這邊調令下來那邊就有個少監準備出門。”

“少監?”這麼說張馥過去就有可能提升到少監的位置上?從我看李敬玄面面上做人還是很有一套張馥過去肯定會受到禮遇只要蘭陵這邊不起爭勝之心張馥在哪幹都一樣。

“你別亂猜忌我工學裡的事我不插手。這次若是別人我還爭一下張家就看了你面子不朝裡面起心思放心讓他去。”蘭陵知道我的疑慮話先說開了兩邊寬心“最近朝務紛雜小事上有些人方便動手腳你我就裝作看不到先隨了某人的意思去。”

蘭陵說得沒錯果然是朝務紛雜連我這不上朝堂的都覺得裡面有點忙亂了。先是薛仁貴高調出京加鐵勒道行軍大總管兼松漠饒樂兩路群牧使一下成為瀚海到遼河區域的最高軍事長官管區內大小十數個民族百多個部落勢力紛雜。從單于督護府到松漠督護府連綿數千裡幾乎都是外族自治此次隴右大軍至西向東橫跨千里調動必須得有一個壓得住陣腳的統帥坐鎮才得順利。當然不可能橫跨大漠數千裡搞長征其中有向外族展示大唐軍威嫌疑。內行人看來不過是有秩序的集散將周邊多餘的兵力分批朝遼東集結。

薛仁貴大總管還沒走遠右威衛大將軍高侃就被委以陵川道行軍大總管節制哥勿、遼城兩州府軍即刻出京與薛仁貴一西一南對靺鞨形成包夾之勢。

緊接著松漠都督府最高長官契丹部大酋長窟哥同志在營洲老巢也接到任命持節峭落州、彈汗州、無逢州等十州軍事最高長官統轄周邊七族二十六部隨時對薛、高二位總管全方位支援。

過日子時候家長裡短的沒知覺可一到這些時侯就能切身感受到唐帝國的強盛隱隱透出一股子蠻橫之氣。才打春的長安城祥和依然百姓們才從正月的喜慶裡回過心神農具、耕牛都該拉出去透氣了春播秋收才是農家的主旋律沒人感受得到大漠、遼東那邊遮天的殺氣沒人在意大家都心安理得地認為平滅幾個異國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值得大驚小怪。

百姓們不懂這個只有行內才知道其中的意義要征服的不光是驍勇善戰的靺鞨人那惡劣而陌生的自然環境對三軍將士才是真正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