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死死的盯著傅敘,眼神裡面的情緒飽含著格外的多,好像看得懂,又好像看不懂,很複雜。

傅敘一輩子忘不了她這個眼神。

他的喉結滾動,只覺得喉嚨好像被塞了一層棉花,酸酸澀澀的,說不出來話。

他就像是那個千古罪人,罪魁禍首,遭罪的還是他最愛的那個人。

傅敘牽起她的手,微微的吻了吻她的手背。

在最後要鬆開的時候,她卻不肯鬆開。

傅敘輕聲:“怎麼了?”

溫吟起身,看著周邊那些冰冷的儀器,還有醫生已經準備好的手術。

一個生命,會被這些冰冷的東西剝奪。

在做手術之前有照過B超。

胎兒並不是很健康,也不是很穩定,而且又是懷孕初期。

可還是能夠看到。

看到B超的那一刻,心裡面的情緒,難以言喻。

溫吟垂眼,眉目斂得格外深,語氣很輕很輕:“我們真的有權利決定剝奪一個生命嗎?”

她細嫩的小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襬。

好像是有,畢竟,胎兒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生命。

還沒有出生。

傅敘沉默半晌。

最後開口說:“這個孩子留著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孩子和你之間,我只想要你。”

溫吟抬眼,看著他深邃的眉眼,皺著眉,神色認真又凝重。

他很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候。

病情分析報告已經做得很充足。

如果留下這個孩子,她的生命危險,高達百分之九十。

而且還不算中間她的病情一些不確定的因素。

如果在懷孕期間發病,就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用了藥對孩子不好,如果不用藥的話,她很有可能撐不下去,會很痛苦。

這樣的風險是傅敘沒有辦法接受的,這樣的疼痛他也不願意溫吟受著。

他只想快些解決掉這個孩子。

畢竟溫吟這幾天孕反嚴重,本就嬌弱的小姑娘,被折磨得更加的弱不禁風。

對於別人來說有孩子了是喜事,對於他們來說,有孩子的是一件難以抉擇的事。

溫吟睫毛顫了顫:“可是……我現在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這不是突然決定的。

是在手術以前一直有考慮著的事情。

真正的到了手術檯上,真正的讓肚子裡面的這個生命與她分離。

她沒有辦法接受。

傅敘:“就算是你有生命危險,你也願意?”

溫吟緊了緊手:“我願意。”

傅敘愣了愣。

顧從瀾拉了拉傅敘,對著他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