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萬里飄白(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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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打得天昏地暗,在場眾人無不驚駭萬分,哪敢冒沙突塵上前相助?
一直鬥到一百餘招,李望州始終看不真切,一來氣息不暢,二來不敢洞開門戶,始終緊守不攻。
沙狼強攻之下,多次已然險些成功。李望州深知這樣下去遲早失手,只好拼死揮刀反擊。
他本是殺伐果斷之人,這瞬間就已想定計策。他恍惚辨明沙狼方位,忽地緊閉口鼻雙眼,拖刀背身,迎風沙往前直衝。
沙狼冷笑一聲道:“你這拖刀計,卻瞞不過老子。”說罷橫刀在前,疾奔往前追來。
未有三四招的功夫,沙狼便離李望州背後只剩兩臂之距。沙狼只當李望州就要轉身揮刀,急忙防備,誰知只見李望州腳下忽停,猛地化作一座石碑佇立不動。
沙狼大吃一驚,怒罵道:“自找死路,須怪不得老子。”說罷已一刀朝他後背橫劈過去。
風沙之中,雖能見得李望州身軀偉岸,但沙狼為求萬無一失,也只敢劈砍他最為寬闊的脊背。
李望州聽得刀風,手上按緊刀杆。沙狼眼看著自己鋼刀劈開厚重的沙塵,砍在李望州正後背上,心中狂喜。
接著卻聽得“噹啷”一聲,沙狼手上瞬間一輕,不由得大驚失色。手伸回時,手上已只剩了半截斷刀。
他一時半會還未回過神來,李望州忽地悶喝一聲,陌刀划著地面畫個大弧,斜提到李望州身後,劈風斬浪而去。
沙狼空有小半截斷刀,措手不及。李望州手起刀落,連人帶那半截斷刀,劈成兩截,黃沙霎時變得猩紅,瀰漫起一團血霧。
李望州長舒一口氣,他平生還未如此受制於人,險些落敗。他撫摸著背上那把犬神寶刀,笑道:“好刀,你今日救我一命,來日給你鑲金鍍銀,報答大恩!”
另一頭聶遠和灰狼也鬥得正酣,聶遠武功本已超過灰狼,而灰狼不如沙狼在沙塵中縱橫自如,但比起聶遠又稍佔優勢,因此兩邊一時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聶遠向來不以纏鬥取勝,都是閃轉騰挪,一擊致命。然而此時黃沙障眼,閃躲有餘,凌厲的劍招卻施展不到對手身上。一連十餘招都是虛晃劍影,暗暗尋覓良策。
灰狼自然看出聶遠心存顧忌,當下眯起眼睛頂著風沙,推著重劍往聶遠身上撞去。
他重劍寬而長,不求精準,只是橫掃過來,勢如千鈞,也讓人難以遮攔。聶遠運起雲夢縹緲步,竭力從重劍空曠處閃開。
灰狼不依不饒,一劍接著一劍,舞成一個重劍門戶,往聶遠身上逼去。聶遠只好退避三舍,堪堪能不受傷,但覺劍氣逼人,不能稍有疏虞。
灰狼不等聶遠有反擊之機,換成一手揮動重劍進攻。如此一來他劍勢陡然比雙手時慢了幾分,聶遠正要尋機破局,身子往彼處一閃,斜起一劍將要刺去。
然而劍還未出,聶遠突然覺到手腕一寒,削過來一柄短刀。聶遠急閃時,那短刀從他手背劃過,劃出一道鮮血迸流的傷口。
灰狼緊接著一手大劍,一手短刀,舞動如風,要將聶遠閃躲去路全部封死。聶遠陡然集氣於劍,灰狼只當他要拼死,暗笑道:“你目不見物,焉能打中我?”於是不疑。
大劍和短刀一前一後分別攻來,聶遠劍氣陡發,使出“平地飛霜”,這一下如寒風驟起,聶遠卻不向前,而是猛地倒激自己飛出十餘步外。
灰狼吃了一驚,這一下聶遠身影已然隱匿在沙塵深處,他知聶遠身法極快,亦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橫刀立劍,警惕四周。
聶遠稍有喘息,劍身一轉貼於手背,迅速有一道寒冰真氣封住血流。傷雖不重,聶遠卻無計能破此局,他已學的劍法皆須精確使出,若有偏移,則大打折扣。
然而他目難見物,若對尋常敵手還能憑感覺出招,但灰狼亦是高手,幾乎讓他招式盡廢。
聶遠只好試著閉上眼睛去辨別方位,風沙呼嘯,聽音辨位更是艱難。
聶遠頗感無奈,正要再睜開眼睛,突然覺到無數沙礫點點滴滴打在自己身上,這沙礫四面八方如潮汐湧來,將所有身處其中的人團團圍困,並無分毫間隙。
聶遠如此站了許久,悉心去感受著每一顆沙礫的去向。與此同時灰狼也已試探著向前,在幾步外看見聶遠身影,按住刀劍道:“你武功雖高,奈何今日天助我也,你合該死於此地!”
灰狼說罷,聶遠不動分毫,灰狼暗想道:“他莫非是要聽音辨位?更是自找死路!”他一邊想著,一邊靠近,務要求一擊斃命,更不給聶遠再閃轉騰挪之機。
而此時的聶遠已然忘我,那點點沙礫如同穿過他的衣衫和面板,化作了體內無處不在、無窮無盡的點點真氣。
灰狼已經走到三步之外,忽地大喝一聲扔掉短刀,重劍橫掃而來。這一剎那間聶遠陡然睜開雙眼,青霜劍凌厲的寒芒化作片片雪花,瞬間籠罩了聶遠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