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韓瞠眼”韓通領了軍令,當下由那逃出求援的兵士引路,前去殺入晉安寨中報信。

兩人小心繞過契丹前鋒兵馬,縱馬朝晉安寨方向飛奔。

高行周與符彥卿率兵前行,尚未行得二十里,卻見前方塵土飛揚,鋪天蓋地。正是耶律德光聽聞南軍來救,派來了一支騎軍阻攔。這支騎軍清一色契丹騎手,個個凶神惡煞。

卻說兩軍到得跟前,各自用強弓硬弩射住陣腳。契丹軍中一員年輕將領手按彎刀騎馬走出,身後又跟了三員契丹健將,分別身披了一件虎、豹、狼皮。

符彥卿見得這支契丹騎軍人數不過數千,面對己方數萬之眾,卻個個有自得之色。當下對高行周道:“契丹人連戰連捷,我等大意不得,定要首戰挫其銳氣。”

高行周點了點頭,這時那為首的契丹將領縱馬上前道:“來的是哪兩個南蠻?報上名來!”

高行周對符彥卿一笑道:“這胡人倒也會中原語言。”

符彥卿也道:“想必是耶律德光有意派此人來羞辱我等。待會不勞將軍出手,且看一手末將的手段。”

符彥卿說罷上前道:“吾乃大唐騎將符彥卿,汝契丹人不過是本將軍手下敗將,如何還敢來犯?”

那契丹頭領仰頭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九年前嘉山的那個符南蠻嗎?”

符彥卿揚刀喝道:“既知吾名,安敢犯吾境?”

契丹頭領答道:“我乃契丹皇族耶律屋質,如今我契丹國天兵南下,勢如破竹,你們兩個南蠻不如早早歸順,可享富貴。”

符彥卿聞得此言,揚揚手中三尖兩刃刀笑道:“本將軍八九年前打你們契丹韃子時,還覺得頗為棘手,原來現在換了你這個小娃娃領兵,只剩些嘴皮子功夫。”

耶律屋質聞言大怒,回首對三名健將道:“你兄弟三人誰敢搦戰?”

早有一名身披狼皮的健將上前道:“讓我來拿這蠻子的人頭!”

說罷他從馬側拿起雙刀,用刀身抹抹嘴唇,又突然縱馬上前,衝符彥卿喝道:“我是契丹勇士耶律狼,特來取你人頭。”

符彥卿身旁一眾親信正要上前護衛,符彥卿橫刀將其攔住道:“看我力斬來將,以壯軍威!”說罷縱馬迎上。

唐軍隨即震天價擂起鼓來,兩馬對沖在在沙場正中,交馬只一回合,符彥卿手起一刀刺耶律狼下馬。唐軍齊聲歡呼,喊聲震天。

耶律屋質大驚,問剩餘兩人道:“那蠻子武功了得,誰來拿他?”

那二人見耶律狼被挑於馬下,各自都氣憤不已,身披花豹皮的瘦高大將對耶律屋質道:“我三弟在兵器長短上吃了那符南蠻的虧,待我替三弟報仇。”

說罷他提起手中長矛,躍馬上前道:“我乃契丹勇士耶律豹,特來取你首級祭我三弟。”

符彥卿輕蔑一笑道:“不如教你大哥耶律虎一起上罷!免去本將軍一個一個砍的麻煩。”

耶律豹大喝道:“休得猖狂!”當下將長矛挾在腋下,快馬直衝向符彥卿。

符彥卿不敢大意,縱馬迎上,兩馬相交時符彥卿為防耶律豹長矛刺到自己座下馬,向側邊一拉馬頭權且避開。

這耶律豹長矛武功確實了得,符彥卿與他交戰十餘合,仍是不分勝負,高行周叫道:“符老弟不可戀戰,速戰速決!”

符彥卿聽了此話,拖刀在後飛馬回陣。耶律豹以為他怯戰,大喝一聲道:“哪裡走!”在符彥卿身後緊追不捨。

符彥卿一邊縱馬不停,一邊估摸著差不多時機已到,突然猛地回馬劈去耶律豹胸口,這一招正是經典武藝“拖刀計”。

耶律豹反應不及,早被一刀劈於馬下,唐軍又是齊聲歡呼,契丹軍無不大罵。

剩下那身披虎皮的耶律虎還想出戰,耶律屋質將他攔住,對身後契丹騎軍道:“兄弟們放開廝殺,給我衝!”

契丹軍當下擂鼓大進,個個如同下山猛虎,甚是駭人。

高行周見耶律屋質騎軍雖來勢兇猛,但卻胡亂衝擊,並無章法,心想契丹人此次南下必是未逢敗仗,驕縱慣了的。

卻說符彥卿與耶律豹、耶律狼兄弟交手時候,高行周已在後擺好了陣型。此時高行周與符彥卿回到陣中,長槍兵各持大盾列陣在前,又有強弓硬弩居於陣後,左右翼分別佈置高行周與符彥卿部精銳騎兵。

契丹騎兵未到陣前,先是拉弓搭箭和唐軍陣後弓弩手一陣對射,隨後殺入陣中各持馬刀長槍左右衝殺。

可這支騎軍氣勢雖盛,卻不過數千人,陷入唐軍數萬人軍陣中如同石投大海,很快陷入苦戰。

高行周見狀,又令騎軍從側翼出擊,從中將契丹兵馬截成兩段,使其前後不得相救。

耶律屋質在後軍之中,眼見敗局已定,突然冷冷一笑,匆匆率後軍撤退。耶律虎率前軍拼死突圍,也總算勉強得脫。二軍馬不停蹄,一路迤邐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