頡跌博對柴嫣講道:“這一劍,便是霜寒九州的第二式,名喚‘疾風驟雪’。”

柴嫣點點頭道:“這招不但叫作‘疾風驟雪’,還真是疾風驟雪一般快。”

“以老夫的見識,這一劍的速度,江湖武學無出其右。”頡跌博道。

“那第一式是什麼啊?”柴嫣問道。

頡跌博回道:“第一式名喚‘破冰點蒼’,是九式霜寒九州的基礎,亦是需要每日溫習、提升進境的一招,能大大增強以後的諸般招式。”

“第三式呢?”柴嫣又問。

“小姑娘,老夫與你講了這麼多遠兒的武功,你是不是也要與老夫講講你的武功?”頡跌博突然道。

聶遠在一旁,見師父突然問柴嫣武功,擔心他要有心發難,便欲上前為她開脫。

頡跌博朝聶遠一擺手,冷著臉道:“我與柴姑娘談話,礙著你練劍了嗎?今日功課未畢,不許去做旁事。”

聶遠猶豫一下,見師父一看自己便是一副冰冷麵孔,一看柴嫣便面目和善,柴嫣也是一副輕鬆模樣,料想他應不至於為難柴嫣。

想到此處,聶遠便轉身離開幾步,開始對著樹枝聚力凝神,練習“破冰點蒼”的劍尖力道與準度。

柴嫣見頡跌博問自己武功,又想起自己腳踹頡跌博之事,尷尬一笑道:“我……我那點三腳貓功夫,和你們師徒的絕世武功比起來,那是螢燭之於日月,蟪蛄之於鯤鵬,哪裡拿的上臺面啊?”

頡跌博聽柴嫣這般說話,佯裝生氣道:“你這丫頭,不敢出醜便罷了,莫非還怕老夫看出你武功路數嗎?”

“話說回來,你們這看人武功的眼力是怎般練出來的?我看天下的武功,什麼鬼谷劍法、絕劍門劍法、五行派劍法、軍中劍法,便看不出什麼區別。”柴嫣不進頡跌博話中圈套,岔開話題問道。

說完,柴嫣又淺淺一笑道:“我這麼說,鬼爺爺莫怪啊。”

頡跌博只是面露微笑,對柴嫣道:“信不信你只出一招,鬼爺爺便能看出你是哪一路?”

“鬼爺爺在胡說吧,昨晚我連出了兩招,你不是也沒看得出來?”

頡跌博“哈哈”一笑道:“那是昨晚天色太黑,鬼爺爺老了,眼力不好。”

“那你現在能一招看出我用的哪路武功?”

“嗯,這有何難?”

柴嫣眨眨眼,仔細看頡跌博眼睛,見他臉龐額上雖已多有皺紋,那雙眼睛卻仍是炯炯有神,只怕比自己的眼力還要好些。

柴嫣看著頡跌博面目恬淡的模樣,心裡想道:“這老頭好生無聊,他活到六七十歲,什麼武功沒見過?卻非要看我這三腳貓功夫,想必是要取笑我一番。我不如給他隨手揮兩拳,看他說不說得出,他若說出個什麼道道,我正好反過來笑他一笑。”

“好,那鬼爺爺,拳腳無眼,莫要傷著了。”柴嫣也是見過別家比武,裝模作樣學人家說了一句。

柴嫣說完,隨便朝頡跌博掄了一拳,頡跌博一把接住道:“好,好功夫!”

柴嫣忍俊不禁,哈哈一笑道:“你說是哪地哪派的功夫?”

頡跌博一手捋須,沉吟半晌道:“女俠這一路拳法源遠流長,來歷極深,且習練極廣,卻不知是哪一位前輩高人所創。”

“那你且說是什麼拳法?”

頡跌博一笑道:“此拳便是號稱‘亂拳打死老師傅’的王八拳不是?怪不得姑娘敢打我這個老師傅。”

柴嫣“哼”了一聲道:“算你聰明。”

“出真招罷!”柴嫣話語剛落,頡跌博突然變色,右手一扭,已抓著柴嫣手腕,將她打來的那拳頭翻了過來,痛得她“啊”的一聲尖叫。

聶遠在院落那頭,聽見柴嫣叫聲,見師父突然發難,連忙叫道:“師父……”

頡跌博手上不停,對聶遠厲聲道:“練你的劍!”

柴嫣手腕受制於人,猛然疼痛,逼得她身子一歪,才不至於扭了筋骨,已經是花容失色。

頡跌博一改剛才和善面容,面無表情道:“反應真快,再接這招。”

頡跌博猛地起了個低腳,踢向柴嫣小腿,柴嫣手腕猶被控住,這一腳若是冒失閃躲,必要腕骨斷折不可。

聶遠被師父喝止後,又看到柴嫣手腕被反扭,臉上盡顯痛苦之態,再也按捺不住,匆忙叫聲:“徒兒冒犯!”一收長劍,赤手躍來。

頡跌博快出一腳,柴嫣手腕被卡住而限制了全身,前後移動不得,突然原地一躍而起,順著頡跌博的力道在空中轉個身位,反握住他的手腕,落於頡跌博身後。

就在這一瞬間,聶遠人也到前,在兩人之間出掌一挑,將兩人隔了開來。

頡跌博轉個身後退一步,長袖一甩道:“遠兒儘管出手,讓為師試試你的拳腳功夫。”

聶遠左腳一邁,右手一收,擺個起手招式道:“請師父指點!”說罷左拳一出,揚手攻來。